直直地望着朱常洵的笑脸,朱常溆的心里五味杂陈。那对兄弟,叫他惦念起了自己前世的皇兄,也让他想到了一心一意向着自己的朱常洵。 如果自己真的如愿以偿,成了皇太子,而并没能最后扭转整个局面。他与朱常洵是不是也会落得那对兄弟的际遇?还有皇姐,还有治儿。若北夷提前破关入境,大明朝会不会再现当年的靖康之耻?母妃是不是会……还有父皇。 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朱常溆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太子,皇位,好似有千钧之力压在他的身上。一瞬间,朱常溆起了退缩之心。他全身都止不住地发抖,打着寒战。眼前的薄雾散去,他好似又看到了当年的城破国灭,爱妻幼子殉国,自己亲手拔剑杀了爱女。 “皇兄,皇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坦?”朱常洵第一个发现朱常溆不对劲,大声喊来几个内监。正在角落喝茶的曾朝节也被惊动,令人速去太医署请来太医。 朱常溆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再看不清东西。他只能感受到朱常洵焦急地抱着自己,让自己靠在肩头。 “皇兄,哥哥!”朱常洵把脸贴上朱常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他死死地保住朱常溆,不许任何人过来触碰。往日爱笑爱闹的四皇子在此时就好像是困兽一般,赤红的双目满是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目光。 好端端的,皇兄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定,一定是有人要害他。谁,是谁?!大皇兄?太子?还是后宫哪个妃嫔?! 众人将两位皇子围了起来。因为朱常洵不许任何人接近,所有人都不敢上前。 茶房的史宾听闻此事后,匆匆放下茶碗赶了过来。他拨开人群,跪在朱常洵的面前,沉静的目光让朱常洵的心有了几分安定。“四殿下,太医就要到了。二殿下这般被抱着恐不舒坦,还是叫他去里间躺着更好些。” 朱常洵狐疑地朝史宾看了一眼,接受了他的提议,却拒绝帮忙。自己使出吃|奶的力气,以一人之力将朱常溆半抱半架地拖去里间。把人放在里间的榻上,朱常洵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皇兄你不能有事。 平复了一下心情,朱常洵转过身望着外面的一群人,“此事断不许报于翊坤宫。不能叫我母妃知道。”母亲身子一直不好,只能静养,断不能再着急了。 史宾会意,赶忙派人去拦下往后宫报信的人。 不过几息功夫,几名太医就匆匆赶来。朱常洵不愿离开,一直站在那儿探究地看太医诊断。他现在一点都放心不下,若是有人买通太医,眼下正是对皇兄出手最好的机会。 这时候朱常洵异常后悔过去没听哥哥的话,多读书,总归是有好处的。起码也要看几本医书,知道几个方子,认得寻常药材。不然此时,自己就不会枯站于旁而束手无策了。他扭着衣袖,一下一下地抠着布料。 朱常汐和朱常洛立在外头,眼带羡慕。这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吗? 二人从里间收回了目光,彼此对视一眼,各自拂袖离开此处。 曾朝节却是懂一点医术的,所以在太医开了方子后,朱常洵一把抢过,递给他。“劳烦先生看看。”曾朝节有些尴尬,但这是天家皇子的要求,便是顶着太医们不善的眼神,还是接过来看了。 “如何?”朱常洵垫高了脚,探过头去看方子。 曾朝节草草看了一眼,心里松了口气。他蹲下身,指着方子上的药材,一个个同朱常洵仔细分说,“此方乃寻常所见,安神所用。”他知道朱常洵心里担忧什么,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殿下安心,无碍的。” 不仅方子问题不大,朱常溆的身体也没什么问题。 朱常洵这才安心让内监去煎药。 此事在史宾的弹压下,在宫人处死死地瞒着。不过他却差了人去回报朱翊钧,因不知道朱常溆是什么缘故犯得病,所以只说是叫鬼怪上身,靥着了。 这时的朱翊钧,正在李太后所住的慈宁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