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冷。”谢翡煞有介事地点头,好似并没有察觉湘经理的动作,关切地说:“湘姐你快回房间休息,可别着凉了,我再等会儿阿福哥。” “……” 湘经理仿佛看见了谢翡胸前飘荡着鲜艳的红领巾,她试图再说点儿什么,谢翡却转头捂住口鼻,“阿嚏、阿嚏——” 见他时机正好地连打两个喷嚏,湘经理一时分辨不出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她抽了抽嘴角,又很快扬起笑,“那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吧。顺着石径往前,穿过这儿就是花园,正中央有口井,水井对面就是公共浴室。” 谢翡抱紧衣服,“好的,谢谢湘姐。” 等他人消失了有一会儿,湘经理倏然沉下脸,一脚踹开身后木门,“你找死啊,居然不关门!” 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竟坐着个男人,“失踪”的阿福吊儿郎当地翘着腿,脚上还蹬着一蓝一粉不同色的塑料拖鞋,“我不是习惯了吗,忘了有新人来。” “你脑子呢?也长毛了不成?”湘经理没好气地推他一把,挨着床沿坐下,“要是吓跑了他,你拿什么赔我。” 阿福眉毛挑得老高:“你对他还挺上心?” “废话。”湘经理拿过枕头上的烟盒,从中摸出根烟点燃,半阖着眼吸了口,“他长得多好啊……” 阿福不屑地“哼”了声,“长得再好你也留不住,账上都没几个钱,你拿什么发工资买保险?” “嗤——”湘经理咬着烟嘴笑了,她望着升腾的灰白色烟雾,眼中的贪婪一闪而逝:“发什么发?像他这样的极品,一个月早被我吸干了。” 此时的谢翡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已进了花园。 花园很大,三面合围,西、南、北方各有一排屋舍,廊下挂了几盏电灯,映照着园中景观。 浅淡的草木花香浮动在空气中,倏然间,香味被莫名掀起的狂风吹散,残花败叶纷扬而下,仿佛落于尘世的初雪。 一片花瓣温柔地拂过谢翡的眼睛,那双眼漆黑如墨,不见光影,空洞得宛如被抽掉了灵魂。 谢翡一步一步走向正中央的井口,四周很静,唯剩下脚步声。 数步以后,他停在井边,凝望着黑洞洞的井口,慢慢俯身…… “扑棱——” 园中传来异响,谢翡猛转过身,视线中一抹白影闪过。 “谁?!” 谢翡大喊一声,就见斜后方某棵大树上停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鸟。 他缓了缓神,又想那只鸟的体型是不是过于肥胖?可惜隔得稍远,看不太清。 到了这会儿,谢翡才发现自己居然就在井边上,可他明明是要去浴室的。 一滴冷汗顺着眉心滑落,谢翡掐住食指关节,小心翼翼地退后。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走过来的,关于这一切他都毫无记忆,仿佛醉酒导致记忆断片。 谢翡盯着散落在地的衣服,只觉得这间客栈太诡异了——戴着麦克风的蝙蝠、疑似性骚扰的女上司,还有这口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水井…… 他可不认为那只蝙蝠是幻觉,刚才不过是顺着湘经理说罢了。 谢翡从来不认为自己胆子小,可他终究是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五好少年,面对凌驾于科学之上的神秘学,也难免感到恐惧。 否则,他又何必从托养机构跑路呢? 要不……还是走吧? 明天就辞职! 他还想多苟一苟,争取活过三章呢!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