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血色,看上去就像刚刚死去一般。 在把电话还给花白赖后,李克梅在外面的摊贩那里买了一件新衬衫换上,然后又理了头发,刮了鬍子。经过这么一番拾掇,虽然李克梅还是有些憔悴,但比先前却精神了许多,只是,他的眼里还有淡淡的哀伤。 走到村口的滨海公路,李克梅搭上了到海角镇的班车,不到半个小时,汽车就来到了海角镇。在街上走了一会,李克梅看到了张敏超市的牌匾,不过他没有进去,因为张敏的老公也在里面,过了一会,张敏戴着遮阳帽从店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她应该是去幼稚园接孩子。 咣当咣当的踩着高跟鞋,张敏在前面走着,而在她的身后,望着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李克梅亦步亦趋。 幼稚园并不远,大概走了十来分鐘就到了,这个时候,幼稚园门口已经密密麻麻站着一大堆家长在等待。没有走到人群中去,张敏站到了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荫下,然后取下了遮阳帽。 李克梅继续朝前走,在走过张敏大约有四五步后,他停下了脚步,然后背靠着幼稚园的围墙。终于,在歷经千难万险之后,李克梅又站到了他日夜思念的女人面前。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已是六年的光阴,六年说起来也不是很长,但它足以改变很多。 少女清澈的眼睛和秀丽的容顏不见了,那夏夜之下明媚的笑容和身上散发的光华也消失了,麻花辫子变成了齐耳短发,此刻,张敏化着浓浓的妆,涂着艳丽的口红,嘴里还吧嗒吧嗒的嚼着檳榔。 在天涯岛热带金色的阳光下,树上的蝉在疯狂的鼓噪。怔怔的看着张敏,李克梅一动不动,他的眉毛又开始跳动。 张敏非常的惊讶,她认出了李克梅,不过她的脸色很快就沉寂了下去,然后就轻轻垂下了头,继而,她又抬起头来,然后斜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李克梅。 这时,幼稚园的放学铃声响起,迟疑了一下,撇过头,张敏慢慢的走过李克梅。李克梅看到,在走到幼稚园大门口的时候,张敏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过了一会,张敏带着她的孩子从幼稚园里走了出来。几乎是同时,张敏的老公也骑着摩托赶了过来,他示威似的朝李克梅狠狠盯了几眼,然后就载着张敏和孩子扬长而去,自始至终,张敏都没有朝李克梅的方向再多看一眼。 赶天黑的时候,李克梅坐着班车回到了海坡村,不过他没有回村里的小旅馆,而是在村外的商店买了一瓶酒,然后在海滩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在那里,他咕咚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瓶酒。李克梅看到,在月夜之下,汹涌翻腾的海潮就像咆哮疾进的怪兽,似乎随时都要飞跃而出把他吞噬掉。笑了笑,李克梅站起身来,然后毅然决然的朝大海里一步步走去。 大概是酒喝的太多,每一次走到水深处,海潮都把李克梅东倒西歪的打回沙滩,几次之后,海水呛到嘴里,他只觉得胃里一阵噁心,然后就趴在沙滩上开始呕吐起来。 看来寻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李克梅去意已决,今天,他一定要和他那不堪的遭受咀咒的命运做个了结,于是他又欣然走进了那片阴森的伊斯兰古墓,在一棵树下刨了一会后,那支glock19就从沙地里冒了出来。借着皎洁的月光,李克梅用手摩挲乾净枪上的沙子,然后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李克梅要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有人急急冲进了树林,那个人扒掉裤子,蹲在了距李克梅几米之外,然后他就一边痛苦的呻吟着,一边尽情的渲泄起来。 还真是巧了,冲进来的这个人正是花白赖。在渲泄了一会后,花白赖也认出了李克梅。眼含着热泪,花白赖满怀愧疚的向李克梅点头致意,“不好意思,吃烤鱼拉肚子了。” 李克梅,“是哪一家?” 花白赖,“阿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