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还有五十年,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你去喝酒那天白天,连当天晚上要出什么事都想不到。所以,咱们都别想太远了,就想现在吧。” 祝敖闭上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真非要说七老八十的事……”庭霜想象了一下,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我觉得,能照顾自己爱的人,不是一件挺值得高兴的事么,怎么非把这事讲得那么惨……要是他老了,我还没那么老,我能伺候他,也挺好的,别人伺候我还不放心。” 祝敖睁开眼睛看庭霜,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倒是心善。 庭霜说:“说真的,别说谁伺候谁了,我觉得俩人光是能相守到需要人伺候的年纪,都是件特了不起的事。” 他爸和他妈,他爸和翁韵宜,不都没能守到那个年纪么? 祝敖听了这话,发了一会儿怔,回过神来以后口齿不清地骂庭霜:“讲道理讲到你老子头上来了。” 可等庭霜一走,他便望着病房的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彻底松动了。 庭霜出了医院以后,照例在路上给柏昌意打语音电话,他的晚上,正好是柏昌意的下午。 电话一接通,他字正腔圆地说:“查岗。” 柏昌意低笑:“在岗。” 庭霜嘴角翘得老高,声音里还强装严肃:“证明一下你在岗。” 柏昌意说:“vico”vico:“汪。” 庭霜表扬说:“柏昌意你表现可以啊,每天下午按时回家。” 柏昌意说:“留守老人么。” 庭霜笑了好一会儿,说:“你别装可怜啊。老实说,是不是想我了?” 柏昌意说:“vico很想你。” 庭霜不满意:“就只有我儿子想我?” 柏昌意说:“外面有自行车经过,vico就会跑出去看。他总以为是你。”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儿子也成留守儿童了。”庭霜问,“我不在的时候,还有什么事发生吗?” 柏昌意想了想,说:“freesia的咖啡不如以前。” 庭霜:“还有呢?” 柏昌意:“拉花也不如以前。” 庭霜想笑:“嗯。那店员呢?是不是也不如以前?” 柏昌意说:“是大不如前。” 庭霜的嘴角已经不能翘得更高。 电话那边安静了挺久,庭霜才听见柏昌意低声说:“我很想你。” 过了几天,庭霜收到快递,寄件人是柏昌意。 拆开,盒子里的东西很简单,两本柏昌意刚看完的书,德语的,书里夹了便条:别把德语忘了。 柏庭霜念了几遍便条上的字,总觉得柏昌意明里在说“别把德语忘了”,暗里是在告诉他“别把在德国的人忘了”。 于是他去书店买了两本中文书,回寄给柏昌意,书中也附上一张便条:别把中文忘了。 庭又过几天,庭霜收到一张明信片,正面是莱茵河风景,背面除了收信地址和邮编,就三个字:出差。 柏庭霜拍了一张自己的工作照,印成明信片寄过去,明信片背面写:实习。 庭(ps:professor,能劳烦您多写几个字吗?) 有一次,庭霜中午在公司吃饭,那时候正好也是柏昌意吃早饭的点。 庭霜边吃边跟柏昌意打字聊天:你在吃什么? 柏昌意:牛排。 庭霜:你经常给我煎的那种? 柏昌意:嗯。 庭霜:妈的我也想吃。 庭霜:我现在在吃公司食堂,免费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