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戏台之上已是灯火通明。 招魂幡被雨水浇得失了风骨,都像是光杆司令似的杵在那。铃铛依旧被风吹得叮当乱响,火盆里只剩纸烬,半点火星都没了,香炉里的香也吹折了大半,熄灭了。 夏昼三步并两步冲上了戏台。 隐隐的,夜空之下传来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她快速进了后台。 原本昏暗的休息室被强光照得恍似白昼,里面倒是热闹。她离开的时候,休息室里就只有一尊死人,现在多了4个生人,再看商川的棺椁已经被打开,棺材盖掀翻在一侧。 陆东深今晚倒是穿得休闲,牛仔裤黑t恤的,估计是方便今晚的行动。早在招魂的前几天,夏昼就把周全的计划告知于他,她让他做背后逮住螳螂的黄雀。 那是只狡猾的螳螂,必然是陆东深出手才行。 当然,除了他之外,他们还需要一个执法外援,毕竟她和陆东深都不是公安,没有擅自处理凶手的权利。 那只“螳螂”被人拷在一根木梁旁,一把枪踢得老远,刚要挣扎,就被另一男子喝住,“给我老实点!” 还有一个男子窝在暗处,耷拉着脑袋,背着个挎包。从阁楼到戏台,距离不远,但雨势倾盆,夏昼被浇得就跟落汤鸡似的,脸上的妆也花得够呛,一时间也看不出是张人面来。陆东深上前抹了她的脸一把,越抹越花,干脆作罢。 “那边什么情况?” 夏昼刚要开口,却眼尖地瞧见了他手臂上的一抹红,惊叫,“怎么受伤的是你啊?”她还以为那一枪是打在对方身上。 陆东深轻描淡写,“子弹擦伤,不碍事。” “不是有便衣在吗?摆设啊?”夏昼头一偏,目光不悦地盯着看着“螳螂”的男人。 男人尴尬得很。 陆东深扳过她的脸,低声,“枪是那个记者的,不是警枪。” 记者? 夏昼暗惊,扭头看向暗处的男人,他也正巧一抬头,跟夏昼的目光撞在一起,又赶忙低下头。 “王传?”夏昼惊叫。 王传抬眼,一脸不自在。 夏昼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你怎么出尔反尔啊?招魂前已经特殊照顾你让你进来了,你还不知足,偷着跑进来也就罢了,竟然用枪伤人?你找死啊?” “不是我,真不是我!”王传赶忙解释,“枪是我的,但被他抢去了,是他开枪伤的人不是我!陆总和警察同志都看见了!” 陆东深上前示意她松手,告知开枪的事的确跟许队和王传没关系,夏昼一把松开王传,没好气地说,“活该也是被抓,不知道持枪犯法吗?” 王传欲哭无泪,他也知道这是铤而走险,但今晚进了亲王府,那不就是随时送命的事吗,他都豁出去了。许队是陆东深请来的外援,一张国字脸挺正气的,在陆东深修正了夏昼的全盘计划后,许队就是他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可万万没想到会半路杀出王传这么个程咬金来,多了一把枪就多了一份未知的危险,差点就让“螳螂”逃脱。 可今晚临时冒出来的人何止是王传,还有邰国强。 夏昼将阁楼的情况大致跟陆东深和许队说了,没一会儿,就有许队的组员和救护车纷纷赶来,一时间亲王府热闹起来。刚刚一直关注着陆东深胳膊上的伤,等到缓过神来这才瞧了一眼被拷着的那个人,忙捂住了鼻子,道,“早知道那只狐狸不会亲自动手,找来的帮手必然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这人身上的戾气这么重。”那人一脸横肉不说,从眼角到嘴角还有一道很长的疤痕,眼睛看人不正视,斜眼那么一瞧就藏着杀气。这杀气跟刚刚阁楼上的“女鬼”还不同,“女鬼”的杀气里有怨有恨, 还有无尽的苦痛,而这人眼里的杀气,就只是杀气,毫无其他情感。 典型的杀手。许队不是个喜欢说好听话的人,多年跟罪犯斡旋,早就养成了大声豪气和手腕铁硬,可刚刚经过夏昼那么一怼,他就不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