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夏目比往常跑得稍微远了点,西西里的雨阴冷而绵密,淋在皮毛上尤其不舒服,夏目趴在教堂檐下,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有些忧心能不能按时回去。 这座教堂荒废已久,多年不修缮使得乱草丛生,雕像宁和的脸上斑斑驳驳。雨越下越大,夏目打了个喷嚏,退入教堂中,找了一张座椅窝着,刚吃了条鱼,肚子饱饱的不想动,慢慢地闭上眼睛,谁想到竟然睡着了。 一觉就睡到了半夜,雨声渐渐稀落,夏目耳朵动了动,从浅眠中惊醒。一串脚步声传来,皮鞋的声音,还有那种坚硬军靴触地的声音,收伞的动静轻而优雅。夏目悄无声息的跳下座椅,藏在椅子底下的阴影中,铭牌夹在前爪间,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 金杏色的眼眸也眯了起来,一身皮毛是最好的保护色,夏目竖着耳朵,静静的听两人的对话,德语和意大利语混杂,他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障碍,只是距离太远不太清晰,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东西”,“约定”几个字眼。 “……斯佩多阁下!您之前不是那么说的!”其中一个人拔高了声调,让夏目听得清清楚楚,“您明明说好的!只要我把那份东西给您,您就会给我足够的黄金!我为了那件东西众叛亲离,您难道想要反悔吗?!” 一片静默,只有质问之后急促的喘息声,军靴轻轻地挪动了一下,低哑华丽的声线回荡在整个废弃教堂之中。 “nufufu……那又怎样?死人是不需要钱财的~” “什、什么……” “还不明白么,蠢货……”闪电雪亮,巨大的战车前行一般的雷鸣滚滚而来,诡谲的光影之中,圣洁的壁画和雕像也有了难言的邪肆。 “我说,你要死了。” 惨叫声戛然而止,一身贵族服饰的青年站在血泊之中,风从背后吹来,头顶几片叶子一样的碎发一阵晃动,他轻轻笑了一声,蹲下身,戴着白手套的手从死去的人怀里拎出了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不顾上面还沾着点点鲜血。军靴又挪动一下,渐渐向着夏目的方向走来。 “nufufu……何等拙劣的伪装……” 夏目的心开始一下一下加速跳动起来,四爪扣紧地面,大耳朵向后倒伏,他紧紧盯着那双腿,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一缕靛色火炎闪过,一只灰雀发出凄厉的哀鸣掉到地上,浑身的羽毛都焦黑了,那双大睁的眼眸中红光渐渐褪去,分明是一只被操纵的使魔! 青年一脚踏在了死去的使魔身上,碾了碾,一声嗤笑。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蠢货们。”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又收拾掉跟了自己很久的眼线,青年很快消失在小雨之中。夏目又等了一会儿,才敢露出头来,第一件事就是向教堂外面冲去。教堂外面是一片小树林,幼狐从一棵树灵巧的跳到另一棵树,终于在枝叶中间找到了那个准备飞走的影子,毫不客气的一爪拍上去,把那只使魔按在爪下,使魔当场就断了气。 夏目用爪子拨拨,在灰雀的脚爪上发现了一枚戒指样的东西,镶嵌着宝石,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个名为斯佩多的青年还是低估了魔术,夏目的近代魔术史学得很好,印象深刻的就是一百多年前发明的使魔双重保障道具,魔术师会同时派遣两只使魔,一直紧紧追踪目标,一只则离得远远的,戴着信息传输道具,这样一旦跟踪被发现,这一只离得远的使魔也可以从容飞离,将信息送回主人那里。 叼起死去的灰雀,夏目也不再等雨停,踏着夜色闯入雨幕之中。他至少要把这只使魔带给阿诺德,说不定里面记录的信息就会派上大用场。 所以阿诺德工作到深夜,没有等来属下贴心的咖啡,反而等来了小狐狸的礼物——一只死鸟_(:3ゝ∠)_ 阿诺德:……去洗爪子! 他知道这是小动物表达好感的方式,可是身为高标准严要求的主人,阿诺德认为,有必要刹住这股不正之风!不然今天是死鸟,明天就是死老鼠! 夏目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阿诺德想岔了,连忙把死去的灰雀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