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没想到接下来该怎么做。 “…………” 那天晚上,在他的表白之后,连恰呆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把脸埋进掌心里:“对不起,蓝森先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我有点吓到了……” 她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自己闷死,声音被压得含含糊糊的。 “那个,我能不能先什么都不说?因为我……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感觉说什么都不对,所以……所以我想回去先想一想,我真的得想想,但是,可能在我想出来说什么之前我没办法联系你……我不知道对着你该说什么啦……!” 好像是自顾自地尴尬起来了,肩膀都跟着剧烈抖动了一下。 “但是,但是,那个……” 声音变轻了,飘飘的。 “我……并不是觉得讨厌或者厌烦的困扰,就是吓到了而已,这个……啊,对、对了,蓝森先生你之前问过我的,你问我说相不相信别人真的喜欢我,那个时候我没有说谎……就是因为没有说谎,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给我点时间好吗?不好好对待的话,不行呢……” 又细微,又坚定,像是柔嫩的幼芽一样的声音。 蓝森从不知道人的心柔软下去是会这么一塌糊涂的。 他伸出了手,带着和从前似乎一样,又似乎有些不同的心情,轻轻抚了抚连恰的头发。 “我明白。” 在他把连恰送回了宿舍之后——他坚持为了安全这么做,而女孩没有过多地拒绝——过了一个晚上,一个早晨,一个中午,他们都没有联络过,任何形式的。 考虑到连恰的心情,蓝森觉得也许等着对方联系自己比较好,因此他没有主动给对方发任何消息,只是偶尔打开微信对话框了,会翻上去看看他们之前的对话,一边回忆当时的心情,一边忍不住从连恰曾经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她的心思与态度。 在这种乱糟糟的胡思乱想中,午休时间到了,闲下来的蓝森难得地没什么心思给自己做饭,他随便切了些蔬菜碎丁炒了米饭做成蛋包饭,一边吃一边翻聊天记录看。 翻着翻着,蓝森忽然想起他第一天见到连恰的时候,给对方写了很长一页纸去说明他那奇怪的天赋能力。他放下勺子,把那个本子翻了出来,翻到那一页去,又把自己曾经写的那些句子看了一遍。 “…………” 蓝森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 那真的是他当初写给连恰的东西?他最初写给连恰看的……原来是那么冷淡疏远的字句啊。就连他自己现在都无法想象了。 而后一个想法跳进了他的脑海。 ——他现在也该这么做,他该再写一张纸或是两张纸或是更多的字句给连恰,不是疏远冷淡的,它们应当是温暖的,柔软的,小心翼翼的,绝不会伤害对方。 蓝森意识到他的思绪之前钻了个牛角尖,他只是想着也许主动联络会给对方施加压力,却忽略了不联络可能给对方带来更大的不安。 他就像已经和连恰认识了很久一样,那么清楚对方细腻而敏感的心思,他早该想到的。 连恰当然可以不联系他,不理他,因为她被他吓着了,被他那句突如其来的“我喜欢你”。但他应该——也必须——完完整整地把那四个字背后的心情告诉她。 不仅仅是“我喜欢你”那么简单的,而是更多的,只把这四个字甩给对方,那太不像话了。 吃完了饭,趁着中午还没有人来,蓝森锁了店门,跑到街对面的书店去挑了信封和信纸,又回了店里,把信纸摊开,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地落笔。 他以为他会写得很慢,可实际上,他写得简直是太快了,就像那些字句早已被安排好,只等幕布拉开,依次出场。 他写好了,自己从头又读了一遍,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