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蜚看着那个“挞”字,冷汗冒出来了,前些时候学过,眼下全然不记得了。 答不上来,是要挨戒尺的! “这个……”蜚蜚吱唔着,仰着小脸看向夫子,夫子的眼神十分严厉。 蜚蜚觉得自己怕是要挨打了,乖乖地将小手掌心向上并在一起,掬水般的动作,颤颤的:“忘、忘记了。” 夫子哼一声,举着戒尺。 想到三哥红肿的掌心,蜚蜚害怕地闭上眼睛。 然而,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夫子只是拿戒尺打了下桌子。 “鞭挞的挞,挞笞的挞,就是打人的意思。”夫子严厉地说道,“给我抄三十遍,抄到再不敢忘记为止!” “谢谢夫子。”蜚蜚恭敬地瞧着夫子。 见他稳步走过自己的桌子,在一个打盹的学童身上用力抽了一尺,学童疼得哇哇大哭起来。 蜚蜚吓得连忙转过脸,用心背诵。 “也谢谢阿瑾哥哥。”幸好阿瑾把她喊醒,不然,自己也要挨打了。 “困就睡。”阿瑾却满不在乎一般,“夫子不打女孩。” 好像是不会打她们,但是会罚写字,一写就要几十遍。蜚蜚最怕写字,所以能不被抓就尽量避免。 - 眼下,孩子们入学已有几日,成日便是背书写字,吃也吃不好,玩也不尽兴,早就想家了。 只盼望着十日一次的休日,好回家见见爹娘。 蜚蜚哥哥姐姐们都在,有人带着,便并不觉得难熬,可有的同窗却是翻山来求学的,孤苦伶仃,好不可怜。 终于到了临回家的前一天,姐妹俩兴冲冲地收拾东西。 书院打水不是很方便,所以只能先把衣物换下来,带回去再洗。还有要做的功课、课业之余出门买的小礼物,都要带回去。 两只小馋猫边收拾边讨论,回去之后要吃些什么好吃的,兴高采烈的。 天色已晚,阿柔正催促着妹妹快点收拾好,早点睡觉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北寝院住着的都是女孩子,许多同窗在休息之前会相互串门儿,书院女孩子又不多,一来二去基本上都认识。 唯独蜚蜚和阿柔姐妹两个,因为先前打架的事情,大伙儿都有些害怕她们那几个哥哥,是以,不常和她们一起玩,见面也会避开。 有时候,她们还能看见那些人原本正兴冲冲地说着话,一瞧见她们就突然噤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蜚蜚之前没有接触过太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只觉得颇为奇怪。 阿柔对此却十分熟悉,但也只是让妹妹别理会她们。 蜚蜚也隐隐觉得她们对自己和姐姐不太友善,平素便不和她们一起玩。 时间一长,姐妹俩便和那些女孩子泾渭分明。 但她们却喜欢聚在一块儿打量她们,眼神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谁呀?”蜚蜚疑惑地问。 这个点儿了,嬷嬷不会过来,那些女孩子应该也不会来找她们才对。 不料,门外的人却有着一把稚嫩的嗓子:“是我。” 蜚蜚正想说,你是谁?对方就补充道:“我家小姐有些话想问问二位。” 你家小姐又是谁? 隔着门,蜚蜚直感到无比茫然,这个人报家门怎么都不报完整? 心里这样想,但出于礼貌,却还是给她们开了门。 外面站着两个和她们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看便是主仆关系。 前头那个,穿着一身好衣裳,小小年纪,打扮却甚是华贵。 是隔壁学堂的林妙儿。 刚刚隔着门说话的小姑娘是她的丫鬟秀竹,虽和她一起住在北寝院,却并不入学堂,只是伺候她日常起居。 蜚蜚知道林妙儿这个人。据说她是林员外家的嫡女,家里特别有钱。 这个不消别人说,从她的打扮和习惯也能看出来。 ——钗裙日日不重样不说,还从不和同窗们一块儿在膳堂吃饭。都是让秀竹在外面买了带回来,或者是从家里做好了送过来。 不过,先前从未和她们有过交集,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有事?”阿柔言简意赅的问了句。 秀竹跟在林妙儿后头,抿抿嘴,似乎是对她的语气有些不满,但她家小姐还没说话,便没有发作。 “有些事情我深感好奇,想要问问两位。”林妙儿笑笑,“方不方便进去说话?” 两人正在收拾,房间里有些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