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太太一笑,“这不正是你家四丫头的好姻缘?” “这……”二太太沉吟了一下,摇头,“怕是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舅太太惊讶,“不是我刻薄人,四丫头一个庶出的,生母就是个卖身在你们府里的丫鬟罢了。真要论起来,你们家里的九个丫头,哪个不比她出身好?怀远伯,虽说年纪大了几岁,到底也不过而立之年。阿媛也说了,为了孩子着想,也并不是随意纳小,而是正正经经地聘做二房,因此才更要看出身。” “好妹妹,你别恼我,我这也是一心为你想着。那丫头出生就没了娘,这么多年你也没苛待过她。只是你也得想想,她年纪与阿瑶相仿,这姐妹两个的亲事是前后脚的事儿,到时候,你嫁妆怎么预备?虽说是嫡庶有别吧,可两个闺女亲事近了,总要叫人有个比较。差得多了,不得说你苛待庶女?若是一样的置办,就是我,也替你和阿瑶委屈呢。再一个,安哥儿也大了,你手里头那点子东西,难道就不给他留下些了?” 说到这里,舅太太顿了一下,就见小姑子虽是低着头沉思的模样,但只看脸色,显然是已经被说动了。 她就一笑,往前凑了凑,声音更低,“阿媛从前见过你家四丫头几次,也甚是喜欢她的性子。阿媛的意思,若是得了你点头,连嫁妆都不必你们费心的。” 这就叫二太太着实心动了。 四姑娘阿珏,与阿珠同岁,只比阿瑶小了一年而已。府里头九个姑娘,阿珏的容貌说不上多出挑,却也是个眉目清颖的。加之性子直爽泼辣,在姐妹中人缘很是不错。 但她的生母不过是原先服侍过二老爷的丫鬟,因生得干净乖巧,被收了房。哪怕是在怀着孩子的时候,也没敢作过妖。就是福薄,孩子一落地,她就血崩死了,压根儿不可能给四姑娘留下什么可傍身的东西。 四姑娘的嫁妆,除了府里头按照公例给的一份嫁妆银子外,难道还能指望二太太额外给添加? 二太太只觉得舅太太说的对极了,日后分家她们二房能分到的东西有限,那些都是留给安哥儿的。就是二老爷,怕是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庶出的女儿。 若是真如怀远伯夫人所说,嫁妆上不用自家操心,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了。 “嫂子,这事儿你容我好好想想。” 舅太太就知道,这事儿是有门了,含笑点了点头。 四姑娘半点都不知道,她该叫一声舅母的那个女人,正与嫡母商量着叫她去给人做妾,此时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阿瑶旁边,看着阿瑶坐在熏笼边上绣一方帕子。 透过淡淡的天光,阿瑶的侧面显得秀致又温雅。 “二姐姐。”四姑娘就托着下巴,问阿瑶,“你说,就这么闹翻了,王家会不会善罢甘休?” 两家关系还不错的时候,王家婆媳两个就能到处去胡乱说些有的没的,如今撕破了脸,谁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呢? 阿瑶就冷笑了一声,向来斯文的脸上透出几分陌生的冰冷来,“你放心,他们不敢闹。” 日常她听伯父和父亲三叔提起来,王尚书算是个能人,但奈何子孙不继,小辈儿之中,没一个能撑起来的。最重要的是,因这王尚书这几年颇有些钻营,皇帝似乎是不满了,王尚书已经有了致仕的意思。这当口,王尚书非但不会与沈家闹翻,相反,只怕会来竭力缓和关系。 姐妹俩正说着话,外头阿珎阿珠和七姑娘八姑娘携手而来。 阿珎眼睛还有些红,却没有再哭。 见她们都来了,阿瑶四姑娘都忙起身让了座。见阿珎面上还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