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舞看了他一眼,手上又加快了速度,这种随手摘来的草没有加工过,编出来的草鞋直接穿上去会很磨脚,傅家宝这脚穿上去怕是会雪上加霜。于是林善舞就撕掉了一层衣裳下摆,叠成好几层塞进去铺好,确定差不多了才递给傅家宝。 傅家宝双手接着捧过来,却没有迫不及待地套到脚上,而是先拿袖子,忍着疼擦了擦脚,才小心翼翼地穿上去。出乎意料地合适!而双脚有了鞋子御寒,身上果然也暖了几分。 傅家宝看了一眼鞋子,又看了一眼林善舞,再看一眼鞋子,又看一眼林善舞,他身上脸上都是伤,疼得笑不出来,但是那双眼里的感激与欣喜叫人看了心动,“谢……谢谢。” 林善舞嘴角勾了勾,“你脚是不是不疼了?” 傅家宝一愣,“疼,啊。” 林善舞看着他脚,“疼还晃来晃去。” 傅家宝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悬在树干下的两条腿真的在晃来晃去,他慌忙抬手按了下去,却忘了自己腿上也有伤,这一按刚好戳到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然而他脸上也有伤,嘴巴才咧开,就痛得又合了上去。 林善舞忍不住无声笑了一下,傅家宝这个人,她还以为他长进了,原来还是这幅德行。 傅家宝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太蠢了,顾左右而言他,“山贼都打完了吗?” 林善舞还能隐约听到前面厮杀的动静,她摇头说没有。见傅家宝被冻得脸色发青,略一思索,便将幂篱拆了,拉出上面的白纱,卷成一长条系在了傅家宝脖子上。 她低头给他系白纱,系完一抬头,却见傅家宝脸色发红地盯着她。 林善舞:??? “你发烧了?”她抬手要去摸他额头。 傅家宝回过神来,一边说没有一边不住往后缩,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知道我被山贼抓了?” 林善舞便将今日傅家发生的事以及她遇到陆甲的事说了。 傅家宝听完,却有些沉默。 林善舞以为他又疼了,想了想,她绕过树干站到他身后,用后背抵着他后背。 因为修习内力的缘故,她的身体要比寻常人热一些,一贴到他后背,傅家宝顿时觉得浑身都暖和了下来。 密林外头是官兵和山贼在厮杀,密林里的这处只他们两个人,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丝一缕的月光穿透林木落下来。 林善舞听着密林外的动静有渐渐平息的趋势,她说道:“外边快要静下来了,再过一会儿我就送你出去,你骑马跟在官兵后边回乐平县。” 傅家宝立刻道:“那你呢?” 林善舞无声一笑,“我直接回乐平村。傅家宝,你记住,不要让人知道是我救的你。” 也许是因为身上暖和了些,傅家宝觉得身上也没有那么痛了,他疑惑道:“为什么?” 林善舞目光放空了片刻,才道:“要是让人知道我会武功,你觉得我还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吗?” 傅家宝明白了。但他又产生了新的疑问,小声道:“那你为什么让我知道?” 林善舞反问,“是我让你知道的吗?不是你自己话本看太多猜到的?” 傅家宝嘀咕道:“那还不是你非要点我穴,要不然我哪儿能猜到。” 林善舞又笑了,“那你觉得我为何要暴露在你跟前?” 连林家人都不知道林善舞会武功,她为什么会轻易暴露在自己面前?傅家宝仔细想了一会儿,难道说……林善舞其实心里中意他?想到这儿,傅家宝心里漏跳了一拍。一定是这样,如果不是,她会武功,人又聪明,上哪儿找不到青年才俊?怎么会愿意嫁给他?且她虽然打他,但从来不舍得弄伤他!还有还有,他被山贼抓了,她知道后立刻不顾危险来救他,这不是中意他是什么? 傅家宝越想越远,越想脸越红。 林善舞背对着他站着,自然看不到他此时的脸色,她心道:自己的脾气一向很好,要不是傅家宝太能折腾,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恼她,她也不会忍不住动手打他,希望这次傅家宝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以后不要再瞎折腾了。否则她可能会忍不住打他的脸。 两人背贴着背,似乎极为亲密,各自的心思却朝着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飘远了。 等到将近天亮时,外头官兵剿匪的动静终于停歇了。 林善舞一夜没睡,面上也有了几分疲态。 她此时一手按在傅家宝的后背,一手戳了戳傅家宝的脑袋,“醒醒,可以走了。” 傅家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林善舞抱着,脸一下就红了,心思又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