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将它与狗狗先一起放在了中庭。 赵泓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庭间少女坐在秋千上,怀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白猫,足尖点地轻轻晃动着,庭院里一只大狗横冲直撞, 生得颇为憨傻, 正在追着一只蝴蝶,奈何身宽体肥, 动作甚是笨拙,少女被它逗得咯咯直笑,她本生得清艳无匹,一笑之间犹如云破日出,带着纯粹的天真。 这一笑, 看得长廊上的赵泓有些恍神,不知不觉,唇边缓缓浮起一抹笑容。 站在一旁的高贺瞧着他这笑,也恍了恍神,倒不是因他家陛下生得委实俊美,他不好那口,而是他已许久没有笑得这么温柔了。 高贺是从小看着赵泓长大的,他也不知道从前那个温润如玉般的少年怎么长着长着气质就完全变了样,十足一个狂躁暴君。 “让人不要告诉她朕今日来过。” 高贺还在出神,突然听他冒了这么一句话,他正欲垂首应是,赵泓又道,“是不是再过几日便是曲池宴?” 高贺微微一愣,在他印象里皇上可是从不过问后宫什么事的,怎忽的对曲池宴有了兴趣,半晌才答,“是。” 赵泓眼底闪过一抹亮色,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看到他这笑容高贺就心底发慌,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倒霉。 曲池就在御花园中央,曲池宴自然就是在曲池边举行的宴会,大晁后宫不兴请安之立,嫔妃们更不用聚在一个屋子里等皇上翻牌子,是以大家平日都没什么往来,众妃之间也难以熟悉,所以便有了每两月例行一次的曲池宴会,而没有曲池宴的时候皇后也可让众妃聚在一处打打马球,摸几把牌什么的,所以大晁的嫔妃不但要干的活儿少,平日还有诸多玩儿打发时间,就算皇上不到后宫来也不会无聊孤寂了去。 曲池宴除了让众妃聚在一起嗑嗑瓜子,聊聊家常,还有诸多比试,胜出者可得少府所备珍品,宫里虽多贵人,奇珍异宝多不胜数,但这种好玩意儿,谁还嫌多? 且每次少府所备曲池宴嘉奖之物几乎都是宫中孤品,独一无二的,是以即便是荣妃这样财大气粗的,常常也会因没能赢得嘉奖而气得半死,但大多时候,众妃在乎的不是那些个物件儿,而是那种胜人一筹的爽快感,特别是荣妃这等人物,只要能出风头,让她自掏腰包她都肯。 从前曲池宴都是太后主持的,如今苏姝进了宫,自然就是她接手了,不过这事儿也不用她多操心,常嬷嬷自会安排妥当。 这日恰逢阴天,颇为凉爽,是个举办曲池宴的好天气,苏姝到曲池的时候,一众嫔妃已在曲池边候着了,当然荣妃一向都是最后一个到的,今日也未例外。 一到曲池,苏姝一眼就瞧见了第一次会见嫔妃时一直睁大个眼睛将她盯着的那个模样生得极小的女子,常嬷嬷介绍过她,她是左都候之女甄美人,前两年才入宫的,是入宫较晚的一批嫔妃了,别看她瞧着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却已然愈二十了,据说甄美人还是在北边长大的,北方女子嫁的晚,十八岁时回京,结果刚一入京便被选进了宫中,甄美人虽是生在北边,父母却都是南方人,北方女子可鲜少生得如此玲珑精致。 自从苏姝出现,那甄美人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两眼都快放金光了,苏姝就纳了闷儿了,今天她也没戴多少金子呀。 今日她虽没戴什么金子,却着了一袭金罗蹙鸾孔雀华服,即便什么首饰也不戴,只消在阳光下一站,那孔雀羽线所制的华服便是流光溢彩,华美至极,看得一众嫔妃艳羡不已,忍不住发出阵阵感叹。 不管美丑入宫既见妒,但这世上有那么一种美人,她能美到让人无法生出嫉妒之情,反而会生出一种保护的欲望,觉得她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不忍见其受到一丝伤害与亵渎。 苏姝便是这样的美人。 无视众嫔妃痴醉的目光,苏姝在立夏搀扶下落座,她甫一坐下,荣妃便来了。 巧了,今日荣妃也穿的是孔雀羽线所制的华服,花纹样式趁着她鲜艳靓丽的面庞也是气度华贵,可与苏姝这么一比,自然就相形见绌了。 原本不大喜欢荣妃的妃子也纷纷朝她投去同情的眼神,直将荣妃气歪了嘴,在远处按剁了老半天的脚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瞧着苏姝的眼神满是不悦与愤懑,察觉她的目光,苏姝眼底没什么表情的瞧过去,她却又立马慌慌移开了视线,眼睛还颇为惊慌的眨了一眨,这可不像平日里那个横行无忌的荣妃。 苏姝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看来她倒是没有好了伤疤忘了疼,今日也难得没有嘴痒痒。 既然嫔妃们都到齐了,自然比试也可以开始了,苏姝正要宣布第一回合比试开始,就听到一个带笑的声音传过来,“看来朕来的正是时候?” 苏姝怔了怔,微一转头便瞧见了那抹正向这边大步靠近的明黄色,来人笑容明朗,惹人倾心,可苏姝瞧着他的笑却不知为何觉出一抹奸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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