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快乐的。或许您认为一个女子的一生,她应当享有尊荣,诰命加身,或许应当长命百岁,子孙绕膝,可有些女子就是如春花秋月,短暂一现,就归于自然,归于雨露春风了。” 也不知孟微冬听进去没有,或许他听进去了,但没听入耳几分,此刻他说:“她如春花,那你呢?你也想学她,短短几年,随意找人嫁了,熬上三五年苦日子,还没等丈夫发迹,你就亡了?或者我这么说,还是你想嫁个似你父亲一般的绣花枕头,年年岁岁的过,岁岁年年的没有出息,直到你老死,依旧挣扎于最无趣的柴米油盐,与他争吵于最没有盼头的苦难人生?” 青棠侧目,“大都督如何得知我会嫁与何人,大都督如何得知我将来没有好日子过,大都督又如何知晓我会早逝?人有生老病死,我即使今日不死,也许某一天,我会死于生孩子,或者还不到那一天,我已经死在了不知道什么人的算计里。” “这就是你的人生,这就是你为自己想的人生,这就是霍水仙那个没用的绣花枕头为他女儿所考虑的人生?” 孟微冬上前一步,“青棠,嫁我有甚么不好?” 霍青棠转过头去,她说:“大都督很好,但你我不是良配。” “嗤”,孟微冬冷笑一声,“你一个小小丫头,知道甚么是良配?人生百年,吃穿用度都不亏待你的才是良配,你目光内一切可及之物,他皆能满足你的才是良配。即便你要去捅破了天,他也能给你补上的才是良配。” “你以为甚么是良配,你以为日日婆婆妈妈守在你身边说一些不着四六的废话,那就是良配?你以为你说你冷,他点灯熬油为你写几首歪诗就是良配?你以为等他发了点儿小财,立马等不及出去鸣柳阁天香院卖骚鬼混的就是良配?” 霍青棠听见自己喉间哽咽,过了半晌,她才开口说话,偏偏这声音又干巴巴的,听起来支离破碎。她说:“大都督,您......是甚么意思?” 孟微冬笑了,声音很轻,“青棠,我不逼你,但你是聪明人,你自己想。” 你自己想。如何自己想? 孟微冬见面前的女孩子低了头,青棠眼圈里果然含了泪花儿,男人伸出手去,想要抹去女孩子的眼泪。霍青棠说:“有意思么?感情的事情耍这些手段,有意思么?” 闻言,孟微冬倒是笑了,女孩子的眼泪并未落下,他的手转而收回来,“青棠,等你想明白了,就来告诉我,我等你。” 孟微冬话说得如此好听,但这些甜言蜜语都是暂时的,因为后头还接着一句:“其实你心里清楚,你谁也嫁不了。” 霍青棠目光变得冰凉。“凭什么?” 似听了甚么好笑的话,孟微冬转身,眉眼微抬,“凭什么?就凭史纪冬嫁错过女儿,证明他眼光不好。就凭霍水仙是个草包,他甚么也做不了。” “你身居高位,婚姻大事,你以强权欺我?” 男人倒是笑了,“不,青棠,他们都是闲人,闲人又算得甚么。就凭你,凭我孟微冬想娶你。” ...... 一阵冷风刮过,天上忽然细细密密飘起雪来。 霍青棠抿着嘴,孟微冬将她往怀中一拉,“好了,莫要在外头站着了,穿得这样少,当心冻着了,进去罢。” 孟微冬温热的呼吸均匀响在青棠耳边,她侧开来,“多谢大都督,青棠先告退了。” “慢着!”孟微冬从手心里拿出一方印章,“收好了,下回掉池子里,还得自己去捞。” 青棠回眸,那刻了‘闵’字的印章此刻就躺在孟微冬掌心里,他摊开手掌,冲着她笑。霍青棠走过去,方伸出手,孟微冬就握住了她的。男人的掌心灼热而干燥,他问:“你喜欢闵家那小子?” 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范明瑰领着伶俐从前院的侧门中穿进来,瞧见霍青棠,她拍拍胸口,“我说你在这里,云娘非说你不在,她说出事了,我问她什么事,她不肯说,非要见你才说。” 范明瑰已经换下了那鲜红的嫁衣,她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丁香色的小袄,等她匀了气息,才瞧见霍青棠身后的孟微冬,“孟.......孟大都督,您......您怎么......” 伶俐张着嘴,她不认识孟微冬,又见自家小姐这个样子,说:“姑娘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伶俐这么一下子,范明瑰更是红了脸,她憋着一口气,“你别说话!” “哦。”伶俐苦着一张脸,退到一边去了。 雪下大了,风里传来男人短暂的低笑声,范明瑰再抬头时,就看见孟微冬牵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