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细微的脚步声,媚春侧目,“谁?” 打开门,外头没人,媚春拉夏瓷,“好了,你喝多啦,别喝了,别说了,我送你回去。” 媚春丢一锭银子在桌上,她搀着夏瓷,转头就瞧见了一个锦衣浅袍的男人,那男人手持一根手杖,他微微笑,“多谢这位姑娘替我照顾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来带她回去。” 关叶锦接过夏瓷,柔声细语,媚春瞧这人的模样,又觉得回暖的春风里都带着细密的针,冷不防就扎的人疼。 作者有话要说: 广西巡抚案例出自《大明会典》,明代的最高司法权都是掌握在皇帝一人手中,即使作为最高司法机关的大理寺和刑部也不能妄加裁断,皇帝是实质意义上的最高法院。 ☆、两路 霍青棠跟着陈瑄, 陈荣过来照顾她, 霍青棠听不见,陈荣简单的话语就用嘴说, 霍青棠读他的嘴型,遇上复杂的,则写在纸上给她看。陈荣关了门出来, 陈瑄在外头站着, 问一句:“小七怎么样了?” 陈荣手里端着药,说:“姑娘问了好几次,问凤阳码头, 问起侍郎大人。” “你怎么同她说的?” “我说凤阳府码头爆炸,侍郎大人作为应天巡抚,难逃其责,如今回京述职去了。” 陈瑄点头, “就这么说。” 陈荣叹气,“姑娘还问了几回,问姑爷去了哪里, 我......” 霍青棠在房里坐着,陈荣进来, 一个字一个字道:“咱们坐船回家。” 青棠盯着陈荣的嘴唇,无声问:“回家?” 陈荣替青棠拿行礼, 说:“回家。” 四月的风已经送来暖意,苏州虎丘史侍郎家里,一个丫头偷偷摸摸摸进了侧门, 她将门一开,道:“进来,快进来!” 乌衣身架子小,她缩进侧门里,又招呼史顺进来,宅子里没点灯火,乌衣闷头往里头走,史顺道:“当心,前头有棵树。” 这宅子是史侍郎赁来的,出事前后,南京兵部着人来押解史侍郎入京,当时兵部说话还算客气,只说是请侍郎大人回京述职,可周围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见风就倒的小民,史秀跟着史纪冬回京了,屋里的人一哄而散,反正他们也是东家不亮西家亮,换一家做工也是一样的。见屋里死气沉沉,史顺道:“要是我爹在,哪里是这个样子!” 乌衣道:“说甚么呢,大人都不在了,史管家还在吗,照我说,还不如早早撵走他们,留下他们,还不知里头要变成什么样呢......” 史顺见乌衣往青棠院子跑,问:“我说回京,你非要回来,怎么了,里头有什么宝贝?” 这是一个明亮的月夜,乌衣顺着月光摸进了霍青棠的屋子,史顺道:“你想偷大姑娘的东西?” “嘘!” 乌衣指着青棠床后的大柜子,“把柜子打开,再把里头的被子拿出来。” 史顺道:“甚么东西,藏这么秘密?” 乌衣将柜中的杂物搬空,又摸出一件大氅来,她将大氅摊平了,在上头仔细的摸,史顺问:“是钱?” 大氅的衣领处,乌衣那么一扯,扯出一道口子来,她用手指勾出一张银票来,史顺打开看,“这是多少钱,五万?” 乌衣戳了几下,从那件厚重的大氅里取出七八张银票来,史顺惊道:“四十万两银子?” “嗯,所以我才要回来拿,都是大姑娘的钱,是我藏起来的,石榴也知道大姑娘有钱,但她不知道钱在哪里。” 乌衣心细,她摸到了钱,又将被子原样折好,放进柜子,又将大氅叠了一遍,再塞进去,她说:“大姑娘还有几颗宝石,很值钱的,不知道宝石哪里去了,原本是放在梳妆匣子里的。” 史顺跟着在屋里摸了一圈,乌衣打开窗,月色倾泻下来,她仔细寻了一遍,“匣子都不见了,应该是石榴抱走了。” 史顺道:“那怎么办?” 乌衣将银票塞进荷包里,说:“咱们走,门口贴了封条,一般人也不会进来,来日有机会再见石榴,咱们再找她算账不迟。” 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