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求他帮忙操盘呢。我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一家公司,后面有美国的资金支持,回到上海是要做投资公司了。” “好厉害呀。冬冬。”我由衷地说,“不过,反正你做成多大的事情我也没有那么惊讶,你就是很了不起呀。” “我想见见你先生,我们找机会约顿饭行吗?”他这几道题解答完了,思路拐了一个直角又回到刚才的题面上去了,或者说他就没离开过,“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有哪里不对… …姐姐你的戒指呢?你怎么不戴结婚戒指呀?” 我叹了一口气:“我的戒指两克拉,不是重要的场合我都不带。怕碰坏了。” “那… …” “你没完没了了是吗?”我看着他,“你一定要刨根问底是吗?” “哦……”他没再往下问,我松了一口气。 “把手机还我。” 我伸手,他递过来。 失物领取回 来了,话也说完了,我们看着对方,都有一会儿没动。 “还能再见面吗?”冬冬问。 “我挺忙的。还得照顾我先生,还得帮他经营录音棚的生意呢。”我说,“改天吧,改天有时间的时候,让我先生请你吃饭。”——这是大城市里的礼貌,意思是说,我不找你的时候你也不要擅自找我。 冬冬点点头,仍是看着我,不再追问了,很乖很安静。 我们握手道别,各自分头离开。 之后我坐在地铁里,久久回想,与冬冬的这次会面让我的心情十分复杂。现在的他肯定不是那个被我拎着脖领教训,搓圆捏扁的小胖子了,他也不是五年前那个单纯冲动的少年,总想找理由给我做人工呼吸的小赤佬,我们此番相见,他起初还有一点从前的痕迹,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同时渴望在眼神之外能有别的肢体上的接触,可当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我结婚了,我是个已婚妇人,他在一瞬间很惊讶,但是很快就想起了人长大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直到我们道别,他都没有展现出一点点情绪上的波动。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是个情绪外放的人。我喜欢从前的冬冬。现在的冬冬让我失去了从前的那点亲切感,让我甚至有些害怕——我刚才说的话,我隐瞒的事情,会不会让他已经发觉了一些蛛丝马迹呢? 坐在旁边的女孩儿让男朋友看手机上 百达翡丽的广告,我斜了一眼,金头发的女郎穿着西装,手上是经典的腕表。我心想着,很多钱,穿名贵的衣服,带着好表:这个形象设定的就应该是一个金融精英。人的外在和内在一样重要,这个行业对人的要求尤其高。最初入行的时候,乔安娜跟我说过,不能因为我学习好,脑筋快,会做事,或者我天生长得美,就不爱打扮了,就不注意修饰了。那是对自己本身的忽略和对旁人的不尊重。 人们在你的身上看见你过的日子。 我低下头,把自己羊绒衫下摆卷起的一个小球给摘掉了。 ... ... 台湾的秦先生有点啰嗦,但人是靠谱的,过了一个星期他把他好几个替身组的兄弟介绍给了我买保险。第二天我就带着保单专程跑了一趟横店,亲眼看见他们吊威亚,泡脏水,拍火戏,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因为身材娇小,给女主角当替身从马上往下摔,摔了七次。做哪一行都不容易,我对老实工作的人总是心怀敬意,尽心把他们的保单妥帖做好,不留纰漏。 那天回上海是入夜时分,我刚到家电话响了,是黄欣打来的,你快过来,她瓮声瓮气地,听得出来手掩着嘴巴,我在w酒店的露台酒吧呢,我看见罗文了,没错就是他,跟好几个人在一起。“你帮我盯住他,我这就到!”我挂线,两下子把散开的头发扎起来,披 上外套就往外跑,脚下生风,心里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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