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茶,坐到椅子上抬头看看我,面目坦然:“印度药厂吗?” “是的。” “悦悦你觉得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公司的报价?我们只见了一次面,我会在你身上装窃听器吗?而即使是你… …在结果揭晓之前,会知道你老板出的 价格吗?” “您不会给我装窃听器的。”我说,“一直到最后出结果,我实际上也不知道老板的报价。”我跟冬冬非常亲密,但是他有底线,那是生意场上的纪律。 “不。我们仅仅是对手而已。生意就是生意,但是我不会害你。” 我点点头:“何德何能,居然一不小心跟欧先生当了对手。” 他看着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悦悦,你呀… … 门外有人摁铃,保姆去开门了,我想他必定还有别的客人,就此起身告别,跟他握手:“我得走了。” 他握着我的手,手掌是干燥的温暖的,欧先生长长地看着我:“你要是不想再做这一行了,在上海做些什么都可以呀… …” 我摇摇头,我打定主意了。 欧先生到底改口了:“当然了,沈阳也不错。” “对呀,而且那是我妈妈呆的地方。” 他点点头,直到我们要有一次分别了,还是不肯松开我的手,慢慢地用另一只手从后面抬起我的头,一点点一点点地看我的脸,他红着眼睛,他是不舍得的,是难过的,我就此确信一点,当我们分开的时候,当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欧先生想念我绝不会少于我有多想念他。 “悦悦,悦悦… …如果… …” 我喉咙哽住了,说不出话来,我看着他,用力摇头,请求他千万别再说下去,如果什么呢?如果我现在留下来?如果我们就没有分开过?如果他没有 女儿?还是如果我们就不曾见过面呢?没有如果了,事情发生了,结束了,我们错过了,就是这样。 我上前一步,用全身力气抱了抱他,像抱了抱回忆,抱了抱从前的自己。 欧先生的手忽然突兀地松开了,我直起身,转头看看,保姆没能拦住陌生的客人,那个人此时就站在院子里看着我跟欧先生。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冬冬… …” 他面色铁青,侧了侧脸,看看我,又看看欧先生,像是不肯相信似的:“怎么回事儿姐姐,你,你跟我说说清楚… ….” 我见他那样子,我又看看自己此时的姿态,霎时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冬冬不肯看我,声音喑哑:“你先把手从他身上拿下来。” 我闻言立马照做。 欧先生摇头竟轻轻笑了。 “我想问你事情,我想我们先要私下里说说清楚,我跟你过来的。我等在外面,但是你好久不出来。”冬冬说。 我真是蒙了,我怎么能想到冬冬会跟到这里来?我我我,我了半天我没说出来话,张开嘴巴就结巴了,冬冬你听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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