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又复了自持与冷肃的作风。许鹿鸣其实一直看不懂这个男生,忽而是那种家教优越、讲究高冷的优异少年,忽而又像现在,莫名斯文败类,一抹诉不清的凛然孤索,叫人奇怪的心疼。 许鹿鸣就岔开话题:“今晚你是在跟人相亲?为了保护你那个女朋友,所以叫我来当挡箭牌的?” 钟洲衍听了几分反感,反问:“差不多。你想试一下被安排人生的滋味吗?” 有钱人家相亲原来这么早,许鹿鸣茫然摇了摇头。 许鹿鸣没有被人安排过,相反,她的人生是不被筹划的。因为打小成绩差,司马达对她从来没有要求,家里司马益曹可妍他们考试不好了,爸爸会责怪说:“看看萧萧姐姐,你们要像她学习!” 但许鹿鸣考差了,司马达只会笑呵呵:“好好,没事没事,鹿鸣尽力就好。”都不说叫她要跟谁学跟谁比。 初中上完,自然而然地去了职高,等职高二年级念完,出去社会实习,以后就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去打工,自食其力。 她倒是想体会一下被安排的感觉呢。 许鹿鸣就答说:“没机会尝试,每个人也不一样。” 女孩的脸颊在夜色中柔光,嫣红唇瓣,烟火凡尘,莫名叫人豁达。 钟洲衍生出奇怪的兴致,挑眉问道:“你家几口人?这衣服不是你的,鞋子也不像是你穿的。” 眼睛跟嘴一样毒辣的家伙,许鹿鸣坦率咬唇:“六口,怎么?” 钟洲衍觉得也差不多,大概卫生间里毛巾都要挂好几串,拥挤的客厅还要硬塞张餐桌这样的,不然生不出她这副花哨暖闹的样子。 他就捏了下她的脸蛋说:“没怎么,你是笨蛋做的吗?以后那种透明大玻璃杯里的水别喝,涮杯的。鱼翅也别吃太急,没萝卜丝好消化。” 许鹿鸣听完糗极,跺脚道:“你……衍!刚才不提醒,喝都喝了现在马后炮?” 奇怪,明明是平资俗粉,每次她一叫衍,钟洲衍莫名就觉得浑身筋骨悸动。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来不识,即便是15岁少年的那场情感也未曾体会,就平滑而缓和,像一块微痒的羽毛舒适地抚过心弦。 钟洲衍不耐烦地收回手,没说话。 路边有人看过来,如同看一对身高悬殊的小情侣。许鹿鸣也觉得怪不好的,她就攥了下挎包说:“我要赶回去了。” 钟洲衍心头一空,在背后启口道:“钱不要了?回来。要不改天送去你家,昌池街128号单元楼,别让人误会你今晚跟我去过酒店……‘援助交际’。” 慢悠悠的口吻,眼含戏谑。 要死了,这人是魔鬼吗,竟然连自己心里想的都能被猜穿。许鹿鸣只好乖乖地转回来,皱着眉头说不出话。 每次欺侮她都叫钟洲衍有种莫名的宣泄感,但其实是打架那天夜晚怕她路上独自不安全,所以钟洲衍叫小李开车跟了一段。 少年伸手掏口袋,不过只掏出五百元,记起钱包在酒店换掉的那条裤子里,就说道:“先拿500,你给我卡号,其余回头打账上,或者周一去五中校门口找我拿。” 许鹿鸣不想去五中,也没有办过卡号,接过钱说:“不要,吃了你那么贵的东西,就500够了。” 钟洲衍可不想赖女人工钱,目光往四周扫视,看到大厦楼下水吧门口站着几个同校生,其中之一是林家旁系的何轩。 他就说:“我过去凑五百,你在这里等着。” 许鹿鸣一看,那边三男两女,其中一个穿背带裙的女生脸上挂着笑,手牵在另一个不熟识的男生手里。是季萧萧,她怎么会在这里,所以季萧萧是早恋了吗。 许鹿鸣只知道有个叫吴泽礼的男生倾慕季萧萧,吴泽礼成绩很好,工科生长相标配,家境应该也不错,但不会来事,季萧萧好像对他挺不屑的。 许鹿鸣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之前在贴吧小纸条接过吴泽礼的单。当然接单之前她并不知道对象就是季萧萧,吴泽礼叫她等在路边,把蛋糕给一个高二九班叫季萧萧的女生。之前她从没关注过季萧萧的班级,以为同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