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湛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孟潮生的肩,豪放道:“大丈夫何患无妻,莫叫儿女情长误了前程啊。” 孟潮生放下酒杯,拱手作揖,道:“窦兄说得是。” 只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说,那是阿姝啊。 谢砚没费多少力便找到了元妤所在之处。 或者也可以说是元妤本就在引他过来。 元妤在的房间十分偏僻,明明是同一条花船,谢砚走近这边的时候,隐隐已听不清前边的丝竹舞乐声,连灯光都暗了许多,变得昏昏暗暗,有些许静谧的氛围。 走在谢砚身侧的石青暗自警惕。 一方面花船东家是谁他们根本不知,此处是否有危险谁也不敢保。 另一方面,也是最大的问题。 他不知道元大姑娘这次又想整什么幺蛾子,很怕遇上什么事自己反应不过来,再遭主子嫌弃。 自从谢砚结识元妤后,石青内心超累,还甚是委屈。 谢砚沿着眼前的路走到尽头的房间前,细听了一下,屋内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光线也很昏暗,而屋外也没看见常伴在元妤身边的两个丫鬟。 谢砚侧目,问石青:“确定就是这里?” 石青低头应道:“是,属下已确认过了。” 他声音方落,谢砚身前的房门突然从内打开,明芷明若一人开着一扇门走出来,只看了谢砚一眼,便恭敬地低下头,还屈膝给了一礼。 明芷开口道:“三郎安好,姑娘在里面等郎君,郎君请入。” 二人一人贴着门扇一侧,做出请的姿势。 谢安瞥她们一人一眼,吩咐石青道:“外头候着。”话音落下时,人已进了房中。 明若上前,又将房门合上。 石青应下谢砚的吩咐,抬眼看着在眼前渐渐合上的房门,眸中不无担忧。 房中,谢砚入目便是一片大红。 红绸,红烛,红帐……还有…… 跪坐在红帐中,一身红色纱衣,玉骨肌肤,眼睛黑亮水润带着春意望着他的美人。 纵然恼怒如谢砚,看到此情此景也是一怔。 除了大红喜字,眼前之景同旁人的洞房花烛不无差别了。 帐中的美人,一袭红绸裤,一身轻薄红纱披肩,身前只着一件翠绿镶耦荷的肚兜,露出精致的锁骨,修长白皙的脖颈,还有隐隐可见的圆润肩头和纤细娇软的白玉手臂。 谢砚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一下,抬步缓缓走近用情意媚意勾着他过去的美人。 元妤黑亮如水的眸一直锁着他的眼,没有任何言语,只无限欢喜般地勾着他走近。 谢砚一步步走至锦罗红帐前,距床榻不过两步之遥处站定,黑眸沉沉盯着床帐中的元妤。 “元氏阿妤……” 他低哑着嗓音唤了一声,后好似没想好要说什么般又哑了音。 元妤眼神晶亮地微仰着头望他,好似丝毫觉察不到自己此时做的事有多大胆、多叫人不敢想一般。 美人如花瓣般的朱唇轻起,含着醉人的浅笑动情地道:“郎君,妾候三郎久已。” 那痴缠的眸,纤柔的身姿,好似真的痴等了他许久许久般。 谢砚负在身后的手蓦然收紧,凸起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一记。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依旧带了丝暗哑,道:“这是真打算将自己变成我的妾室?” 元妤望着他,真诚地说:“妾之心意,一如最初,只是郎君未曾当真罢了。” 谢砚的手紧紧攥着,隐忍地道:“为何是妾?” 长安城的贵女,对他有意者也是奔着他的妻位去的,只有她,最初开口便是想当他的妾。 他不信世间有女子是心甘情愿与人为妾的,除了身份确实低微又想攀附富贵的女子。 但她元氏阿妤不是。 虽身份比不得皇家贵女或世家大族之女,却也是朝中大官之女。 他谢砚若真想娶,并非不能以妻位聘之。 可她最初便没想过他的妻位,也从未争取过。 不是他不曾拿她的话当真,只是此话本身便存疑。 放在任何郎君处,都要问上一问的。 元妤先是垂下眼睑,转瞬又瞧向他,笑道:“因为阿妤自知身份配不上三郎的妻位啊。” 谢砚又走近一步,伸手勾住她光洁的下颚,叫她抬高视线看着自己,温热的气息扑到她芙蓉面上,道:“你没问过,怎知郎君我给不起?” 他谢砚的妻位,又怎会单以身份论配与不配。 他的眸太黑,眼底的情绪太深,配上他意味不明的话,直叫元妤心头一颤,不由定定地望着他。 元妤靠膝行往前挪了些许距离,勾着谢砚宽大的衣袖叫他再近前一步。 谢砚随她所愿,再次近前。 元妤将自己的脸贴上他宽厚温热的胸膛,只是轻轻贴靠上,连伸手拥抱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