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讲的话霎时间咽回去,她愕然抬头看他。 谢潇言横在苏弥跟樊嘉玉之间,抚着苏弥的后脑将她往身前按了按,到距他腹部一尺距,他稍稍折下身,戏谑悠闲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那边那个,穿红衣服的李总,看见没?” 苏弥循声看过去,点点头。 “喝大了要跟我谈生意,上赶着给爷送钱呢。我去会会,你先回,我让陈柏丛送你。” “……哦,你去呗。” 碍于还有旁人在场,苏弥得体笑了下,没拂他面子。 谢潇言留下一句“走了,回去等我”,而后揉了揉苏弥的发顶便撤了。 苏弥再去看樊嘉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她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又往后缩远了很多。 方才她手前满满一杯橙汁,转眼就空了。喝得不像她性子的急。 樊嘉玉放下玻璃杯,笑得有点别扭。苏弥还在想刚才讲到哪里了,就听见她说:“你是不是要回家了?那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苏弥点头:“……哦,好啊。” 于是也没多逗留,回去的车上清净多了,缺少了一些极度自恋的声音,但这份安静倒是又让她有些不习惯。 苏弥撑着脑袋,做什么都漫不经心,总还因为一些琐碎事在闷闷不乐。 回到家中,苏弥点开樊嘉玉的博客看了看。 上学的时候,苏弥也跟着时尚的大部队注册过博客,但她鲜少经营,没有那么多时间停留在互联网上,因而也遗憾地丢失了很多鲜活的瞬间。 樊嘉玉的博客内容很饱满,苏弥能想象到有一些寡言的人,会更为善于运用文字与艺术。 苏弥点进日志这一栏,颇为空旷。 仅有一篇,名为《枯草、浪潮》,发表时间有六七年了。 她点进去看了看,居然是一首诗: 我是枯草/你是浪潮 是我日夜渴望又触碰不到的汹涌 我是影子/你是月亮 是我竭力迫近却只能遥遥相望的彼岸 你是张扬火焰里的明净山水 是这颗星球的统领者/是土地衰竭与茂盛轮转的开关 是我与执念旷日持久的战役 是永垂不朽的诗/永隔万里的思念 ——嘉鱼 好文艺。 苏弥非常佩服一切会写情诗、情书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不好。想得多,说得笨。 粗略地扫一遍这些潮湿、低潮的文字,剔透而晦涩,像是女孩把自己装进了一个喊不出回声的盒子,再在里面写下字句。 时隔多年的她误入这个盒子的瞬间,仿佛隔了一道遥远的濛濛的泪,因而真相就在眼前,却又若隐若现。 苏弥退出,又点进blog相册。 相册大概有十几个,按时间排列,从校园到工作,樊嘉玉把她的摄影作品分门别类,做得工整精细,苏弥扫过去一眼,看到最后一个锁定的相册,被命名为“他”。 她手指悬在屏幕上好一会儿,好奇心作祟,很想点进这个明知进不去的相册,又迟钝了一下。 苏弥皱着眉,忽然想起刚刚那首诗,怎么觉得在哪儿看过? 明净山水,好熟悉的词组。 想到这儿,她退回去,再点开日志的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