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岭的蛊王威压将众蛊震慑,而后得益于雪岭凝练吞噬毒素的天赋,将李砚夕兄妹中的毒祛除,这种解药配置起来很麻烦,对方本以为哪怕众人知道解药配方也来不及配置,却没想到中间混进了子车筹这个异数。 李砚夕身体尚且虚弱,子车筹于是带着蛊如同一柄利剑一样杀入了敌中,他被囚禁折磨了十年,若不是小时候被养得好,后又有洛书的教导,心性早已扭曲,只是对敌之时难免带出几分狠厉,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等来敌都倒下的时候,众人愕然发现,竟然有一半的人倒在子车筹的手下。 满月如轮,伸手可触,树神如禅,半荣半枯。 月为衬,树为音。沐在众人的目光中,踏在尸山血海之上,子车筹回眸,漫不经心地将雪白的雪岭放入怀中,抹去了唇角的血迹。他着一身雪色僧袍缓缓转身,一手竖起,一手拨佛珠,弯腰唱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抬头一笑,邪气凌然。 自此之后,子车筹成了整个寨子的恩公。 与传统的蛊师相比,当时的子车筹完全是豁出命去的打发,一战之后,新伤旧伤一并发作,李砚夕于是将他安排在了李星家中。 李星的爷爷是寨子中唯一的巫医,李星与李梨天赋绝佳,得其真传。 而李爷爷年迈,李星有时出去采摘药材,照顾子车筹的事情就落到了李梨身上。 受伤而强大的恩人,为他医治伤处的少女,此情此景生出些许年少心事,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我确实是一直将梨儿姑娘当做朋友看待的,没有半分别的心思。”子车筹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他的头发在洛书强力生发剂的作用下,已经长出了一层短毛,摸起来毛茸茸的,洛书和子车痕都非常喜欢。 “我和她差着十岁,当年她还是个小孩子,我根本不曾想到她会生出别的心思,否则我……” 子车筹苦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书安抚地摸了摸徒儿的头毛,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给人小姑娘送花了?” 子车筹道:“我受了他们一家的照顾,又听说梨儿姑娘的生辰要到了,便想着准备些礼物。她曾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格罗花,我也问过她有没有特别想受到的礼物,回答是几味罕见的药材,还有格罗花,我便以为这格罗花也是某种罕见的药材,没想到……” 一时之间沉默无言。 洛书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一摊子乌龙。 “你喜欢这个小姑娘吗?” 洛书问出口才发现自己问了傻话,阿筹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要是喜欢,哪里用得上这样纠结。 洛书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既然无意,咱们就找个时间说清楚吧。” 子车筹摇头,脸上已经摆不出别的表情,“我说过许多遍,每次都很认真,但是李星根本不信。甚至有几次他给我下蛊,我险些就中了道。而李梨就像是在躲着我似的,根本见不到她的面,我曾将信放在她的窗台,第二天信还在那里,虽然变化细微,但是我能看出来信已经被读过了,不知为何,李梨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洛书面色一沉。 苗疆以前确实有习俗,看见喜欢的外地人,就下蛊将人绑回家,被蛊控制心神,往事皆空,就如愿以偿地与之过一辈子的恩爱日子,家里有妻儿也无妨,反正下了蛊之后前尘尽忘。 只不过这种如同夺人所爱般的行为太令人不齿,后来被禁止,只有那些极恶的蛊师才会如此做。苗疆重情义,这种行为哪怕是为小恶的蛊师,都是极为不齿的。 “直到后来,我伤养好之后,听到了施己教的消息,为了尽量不与施己教碰面,也怕牵连寨子,于是连夜出发,在临走之前还专程去找了一次李星,李星依旧没有相信,而李梨也没有露面。” “至此之后,我曾断断续续地往寨子回信,想了很多办法解释,但是……” 洛书几人对视一眼,结果他们也看见了,李星固执地可怕,根本没有相信的打算。 “所以现在就要从小姑娘身上下手了啊。” 洛书叼着一根糖草沉思。 “有什么场合是这位姑娘一定会出现的吗?” “树神祭刚过了不久,近期的话……”子车筹眼前一亮,“阿蝉的婚礼?”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