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齐家如今只有那么两棵苗,若是出了差错,徐老太太岂不是要哭死了。 杜太医原也是求人心切的,见赵菁这么说,便拱手道:“那老夫替武安侯老夫人谢谢姑姑了,她一个老人家跑来我们太医院哭,老夫也看不下去。” 赵菁心中好笑,老太太果真是哭了。不过也难怪她,这个时辰皇帝才下朝,她若是去宫门口递牌子等着太后娘娘召见,然后再下旨请杜太医过去,少说也要下半晌的事情了,小孩子家可是耽误不起。 此时此刻,徐老太太正坐在太医院的正堂里擦眼泪,张妈妈陪在她的身边,也是一脸愁容。按规矩老太太应该穿上了诰命朝服,去宫门口递了牌子,等着太后娘娘召见,然后下了懿旨,再过来请杜太医上门看诊的。 可徐老太太看见病得没有一点儿声响的齐嘉宝,早已经乱了方寸,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带着她往太医院来了,哭了也不知多少眼泪,总算求动了杜太医,说等他进去给皇上看完诊的时候,向皇上请个恩旨,跟着徐老太太往武安侯府走一趟。 没办法,谁让这太医院虽然人多,可当年为皇上治好痘疹的,就只有这位杜太医了。 张妈妈看了一眼掂着脚坐在靠背椅上伸着脖子往外看的徐老太太,上前劝慰道:“老太太放心,杜太医说了会跟我们回去的,你好歹坐一会儿,喝一杯热茶,从昨儿晚上到现在,你老还没合眼呢。” 徐老太太听了这话,期期艾艾有掉下两颗金豆子来:“平姐儿就剩下这两个孩子了,我要是连这两个孩子都带不好,我将来死了怎么到地下去见她啊!” 老太太一伤心,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嘴里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惹得太医院里当差的小太监们都忍俊不禁了起来。徐老太太这时候哪里管得着别人这么看她,倒是张妈妈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小声劝慰道:“老太太,这儿不是自个儿府上,您好歹收着点,给侯爷留个面子。” 徐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就收住了哭声,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道:“你说的对,不能让别人笑话咱侯爷。” 正这时候,太医院门口的帘子一闪,杜太医从外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眼泪还挂在脸上的徐老太太,笑着道:“老侯夫人,咱们走吧,别耽误了孩子的病了。” 徐老太太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里却多少有些奇怪,便问道:“皇上到底龙体哪儿欠安了,怎么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您就回来了。” 杜太医一边整理着药箱里的东西,一边道:“路上遇见了皇上身边的菁姑娘,她心善,说给您老人家请旨去了,让老夫先去侯府看看。” 张妈妈听说是赵菁,喜得眉梢都挑了起来,一叠声道:“菁姑娘可真是我们府上的贵人,这回可多亏了她,老太太咱快走吧。” 赵菁又在宫门口等了半盏茶的时辰,便瞧见小太监领着小杜太医过来了。小杜太医是杜院判的儿子,子承父业,如今在太医院里当值,也给皇上请过几回脉,是个妥当的。 赵菁领着小杜太医去御书房的时候,魏明箴已经走了,御书房里又多了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周旭不说,赵菁也能猜到这必定是魏明箴带给他的。 周旭喝了一盏热茶下去,的确发散了不少,这时候正倚在软榻上玩一个小玩意,赵菁看着有点像弹弓、又有点像弩,忽然间那上头一个小东西从周旭的手中飞了出去,赵菁低着头倒茶,躲避不及,只觉得额头上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伸手一摸,那地方倒是有些肿了起来。 “糟了,打到哪儿了?朕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幸好没打到眼睛,不然可就坏了。” 赵菁见周旭急着起来,只用手揉了揉额头道:“不碍事,也不疼,只是皇上少玩这些,打到了奴婢不打紧,万一损伤了龙体,可怎么好。” 这时候小杜太医已经到了里间,周旭披着明黄龙袍,将手放在药枕上,抬起头的时候却瞧见赵菁额头上那地方越发肿了起来,便从小杜太医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对他道:“你先看看她额头上的伤,可有什么活血化瘀的药膏涂一涂。” 小杜太医便秉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往赵菁的额头上看了一眼道:“不碍事,用不着上药,过两天自然就消退了。” 见太医都这么说了,周旭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安安心心的让他诊脉,其实他也没什么大病,只是鼻子有些塞,头有些昏昏沉沉罢了。 御书房里头静悄悄的,只有龙案上狻猊香炉里的袅袅青烟,一丝一丝的冒出来。 赵菁在周旭的下手便为他换了一盏热茶,开口道:“奴婢方才去请太医的时候,得知武安侯府的老太太在太医院,打算请了杜太医过去给他家的表少爷看诊,奴婢想着救人如救火,所以就让杜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