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光芒似乎亮了一亮。 “你我联手,师兄以内力助他凝毒,我再以外力替他排解,毒气逸散,说不定可行呢。”谢时雨想了想,说:“这还多亏了师兄,‘瑶草牵机’无解,若不是你想出以‘玉软花柔’牵制,他体内也不会生出现在这样的异象。” 玄渐呆了片刻,他误打误撞竟成就了眼下这样的结果。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他看了眼面前自信飞扬的师妹,终于明白自己败在了哪里。论心性,他不及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成熟稳重,论天赋,谢时雨学医不过几年,就有这等悟性,与之相比,一向被人称作天才的他,似乎真的有些不够看了。 他暗暗叹气,不得不服。 “好,就听你的,师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谢时雨笑了笑,这还是玄渐第一次在她面前服软。 “为了方便快速定下诊治方案,我觉得你还是住在陈府比较好。”玄渐提出了意见。 谢时雨想了想,确实如此,来回跑浪费时间和精力。没什么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玄渐斟酌了一下,道:“那我一会儿就去世子府同殿下说一声。” “不用那么麻烦,他说晚上会来接我,到时候再说也不晚。” 谢时雨随口说着,便转脸去瞧花园里的植物了。忽略了玄渐看过来的含有深意的目光。 世子居然要亲自来接她?这个师妹,在殿下眼中,似乎有所不同。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嫉妒来,殿下与他相识十多年,也没有这般亲近。他虽然始终谦和有礼,笑靥相待,但偶尔望过去时,眸中却透着强烈的疏离,仿佛面前耸立着一道坚实巍峨的高墙,阻隔在殿下与任何想要与他亲近的人面前。 谢时雨是那个可以打破隔阂,触摸到他真实内心的人吗? 陈府这一边,师兄妹两个,各怀心思。另一边,也有人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静。 陈府的主母,陈玄渐的母亲坐在厅堂上圆足方背的梨木椅上,静静听着下人的回报。 “夫人,奴才亲眼看到了,那姑娘与少爷到了小花园里,相谈甚欢,坐在石桌边上聊的火热,言至兴处,那姑娘还抓住了少爷的手,少爷竟然没有发怒,看得出是很喜欢那位姑娘了。” 陈母满意地笑了笑,威严的面容上多了一抹趋近柔和的欣慰。 “哦?他们说了些什么?” 下人回道:“奴才站的远,听的不太分明,但是少爷最后说的那句话,奴才听的十分清楚,他邀请那位姑娘留宿呢。” “都这么迫不及待了?”陈母身旁,着绫罗翠烟衫的女子捂嘴笑着:“嫂嫂,我看你就快抱上孙子了。” “别乱说,还没那么快。”陈母虽是责备着,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掩不住了。 “嫂嫂快准备好聘礼吧,听说那姑娘是玄渐的师妹?也不知道出身如何,家中还有什么人,门第登不登对,兴许还要知会他们师傅一声,黄泉谷离晋国千万里远,可要提早做准备啊。” 陈母瞟了身旁女子一眼,有些不悦:“咱们廷尉府没那么多规矩,只要家世清白的姑娘即可,若论门第,以你这样的出身,又如何能嫁进咱们陈家。” 女子花一般的容颜硬生生一窒,她是歌女出身,嫁给了陈府的二老爷做续弦,低贱的身份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在陈母这种出身世家的千金小姐眼里,她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她倒要看看,她的儿子到底能娶到什么样的姑娘。 …… 谢时雨在陈府花园里待了段时间,玄渐师兄刚走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个个子瘦瘦小小的丫鬟前来找她,说是夫人有请。 她琢磨了会儿,这个夫人到底是玄渐的娘还是玄渐的妻子?玄渐师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说不定连娃儿都有了。 既然她要在府中住下来,就必须得去见一见这陈府的当家主母。她是客,就这么白吃白住也不太好,回头得问问沈恪,要不要准备什么礼物,也不知道她带的银子够不够。 沈恪有求于她,她可以心安理得的住在世子府里,玄渐师兄却是不一样的,即便作为他的师妹,谢时雨也该去拜见一下玄渐的家人。 被丫鬟领到前院,谢时雨整了整衣襟和头发,提步入内。 厅中坐着的神态威严的夫人,正是方才匆匆一瞥的陈母。 谢时雨听到玄渐喊她娘亲,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不卑不亢行了一礼:“时雨见过夫人。” 陈母的视线凝在她的脸上,倒是个漂亮的姑娘,就是打扮太素净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