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位就是安郡王?真是久仰久仰!”贺斐拱手为礼。 其实这就是客套话,换成一般人,大多都是哈哈一笑寒暄两句也就罢了,偏偏祁煊不是个一般人。就见他斜挑着剑眉,用那种听不出什么意味的口气道:“这久仰是久仰的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啊?” 态度有些懒洋洋,还有些令人憎恨的高高在上。 贺斐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呵呵一笑道:“安郡王玩笑了。”眼中却在不易让人察觉之间闪过一抹锋利之色。说完,他看向莫云泊:“子贤如今落脚在何处,既然来到苏州,还是去住家里吧。” 见莫云泊面上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他又道:“哪有过家门而不入的,让父亲知道怕是会伤心。” 话都说成这幅样子,且莫云泊也心知是躲不过,只能微微一颔首:“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望表兄多多在舅父面前帮子贤周旋,子贤实在是因为有些不便,才会没及时上家中向舅父大人问安。” 贺斐点点头,又对祁煊说:“还望安郡王不要嫌弃寒舍简陋。” “怎么会。”祁煊呵呵一笑,又来了一句,“就算真是寒舍,看在子贤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嫌弃的。” 好吧,人家这是客气话,他还真当真了。 三人一同出了戏厅,陈一随后跟上,至于与贺斐一同前来看戏的刘茂早就被贺斐扔脑勺后面去了。 今日下雨,惯常骑马的贺斐也是坐车前来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城南驶去。 “你这表兄是个伪君子,我见他方才恨不得把我给活吞了,面上还要保持着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坐车无聊,祁煊就和莫云泊说起小话来。 这确实是小话,哪个大男人会显得没事背后议论他人? 莫云泊有些无奈看他一眼,“荣寿,他是我表兄。”话里的意思十分清楚,能不能看在他面子上,留些口德。 “我知道他是你家亲戚。”所以才会没当面戳破,换成其他人,指不定祁煊心中一个不满,就怼上了。 莫云泊又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人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才能安适。” “所以你明知道你家里人在你身上打什么主意,还乐得装傻?” 这话说得有点太戳心窝子,莫云泊脸上温文的笑差点没维持住。 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过分,祁煊摸了摸鼻子道:“好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一个蹭饭吃蹭地方住的,知道不要随意开罪东道主的道理,哪会自己找不自在?!” 莫云泊点点头,又挂起浅笑,“这样最好。” 坐在车辕上赶车陈一,偷偷在心中腹诽:也就他家公子是个老实的,竟会信了安郡王的话,他要是不生事,他就不是安郡王。 不得不说,陈一这句腹诽算是一语中的了,当然这是后话。 两人并肩而坐,祁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蒙蒙细雨,而莫云泊却是面色怔忪,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了一会儿,莫云泊突然道:“你这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得改改,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顺心如意。凡事较真,苦的是自己,赤子之心固是好,可惜太别具一格。荣寿,你明明是个好人,坏就坏在你这性子上。” 祁煊毫不在乎地哈哈一笑,心里却在想:我是好人吗? 这么想着,他复杂地看了莫云泊一眼。可惜莫云泊只顾去想自己的心思,倒是没有看到这个眼神。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