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发毛。 只有昌东一直沉默,习以为常。 这一晚还是露营。 为了背风,昌东选了处大的雅丹堆,两辆车和雅丹合围成个三角,三顶单人帐各靠一面扎起。 中间的空地生火,晚饭还是干粮,另煮了锅萝卜汤,里头加了干香菇片和粉丝。 虽然粗糙,但在这种地方,已经算是不错,叶流西昨晚没睡好,吃完了就躺进帐篷,吩咐肥唐:“把我包拿过来。” 肥唐脸上带笑,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得把包乖乖给她送过去。 他设想过n个方案,都行不通:这里要是城市该多好,他东西一拿,钻进人流就不见了,风华巷那铺子不要了,反正不值几个钱,货脱手之后,他就整容、隐姓埋名,去过富贵日子…… 偏偏这里是罗布泊,没昌东带路,他连路都找不着,万一走不出去,就会为这戈壁加多一具干尸——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等候时机,兽首玛瑙就在跟前,看到,摸到,却得不到,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叶流西拿了包,把里头装兽首玛瑙的小包拿出来,当着肥唐的面塞进睡袋,然后舒舒服服躺下。 肥唐心里酸溜溜的:她还知道塞睡袋里呢,警惕性倒挺高。 篝火噼啪,叶流西睡得不实,有一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肥唐缩在帐篷里,百无聊赖玩手机单机游戏,而昌东低着头,正用线缀结皮影人的头茬和躯干四肢,那些花花绿绿的牛皮单片,一经连线,就成了关节过分活跃的小人儿,在篝火的光里晃晃悠悠…… 昌东将来老了,一定是个老民间艺术家。 再一次被拉链的响动惊醒,已经是深夜,感觉空气里都是沙尘味道,抬眼看,昌东正帮她拉起帐篷的门——睡觉前,为了透气,她的帐篷门是敞开的。 肥唐已经在打呼噜了,看不出来,那么精瘦如猴的人,打起呼噜来气吞山河。 见她醒了,昌东低头解释:“好像要起沙暴了,拉上吧。” 叶流西看向他,话中有话:“起沙暴,会死人吗?” 昌东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会,这里不是沙漠,也就是灰土大,沙尘暴。”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孔央啊?” 她还真是执着,昌东刻意忽略,一路把拉链上拉:“明天就到镇子了,可以在那休整一下,如果抓紧,明晚能到龙城……” 眼看拉链就要合口,叶流西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掌宽的链缝。 她手指纤长,指尖是圆润的椭形,真不像干活的手……不过突然从链缝里伸出,还是挺吓人的。 过了会,链缝的口被压低,露出她两只眼睛。 “昌东,我们两个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只不过我暂时不记得,而你暂时不知道——想向前走的话,你是左腿,我是右腿,大家不应该互相坦诚吗?” 话是没错,昌东不动声色:“那右腿先来。” 叶流西半天才明白过来,她低头悉悉索索,过了会扔了本小笔记本出来:“都在这了。” 篝火已经熄了,昌东把营地灯转了个向,顺势在她帐篷边坐下。 翻开第一页,第一行写—— 纯天然,没整容。 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有微词,叶流西已经解释开了:“很多电视里有啊,主人公失忆之后,被幕后操纵者整了容,用来接触一些人,故意策划阴谋……我肯定不是。” 翻过一页—— 身手还行,没有套路。 她又解释:“就是,打野架的路子,我自己在网上看过,不是任何武术流派。” 再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