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揣测得了确认,丁柳反而更迷惑了。 不是说出关一步血流干吗,又说只有皮影人才能进出关,那叶流西,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叶流西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阖上眼睛:“再多的,就别问了,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丁柳不吭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熟睡的鼻息声深深浅浅,叶流西静静地听每一个人的呼吸:浑厚绵长的,是高深的;轻柔缓慢的,是丁柳的;肥唐的忽长忽短,像在吹小号,有几次还砸吧嘴,大概是太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昌东的…… 昌东的她听不见。 叶流西轻轻掀开盖毯起来,一步步走下楼梯。 一路以来,她太习惯跟昌东商量事情了,习惯到近乎依赖,忽然要自己藏事情,像把一团乱麻揣在心口,好不舒服。 火堆差不多灭了,灰堆里露着点点未烬的红,昌东已经睡下,帽子搁在充气枕边,叶流西坐到床边,把帽子拿起来往头上歪戴,然后拉下帽檐,遮住眼睛,看眼前一片漆黑。 忽然听到昌东说话:“流西?” 叶流西摘下帽子。 昌东是自己醒的,大概是有人在身边,身体的自然反应。 起初看到床前有人,还以为是双生子,着实惊了一下,等到认出是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多吓人……怎么穿这么少?你冷不冷?” 他很快坐起来,把她搂进怀里,又拉了盖毯裹住:“你现在怎么能挨冻,肚子疼吗?” 她没觉得,但还是点头:“有点。” 昌东把枕头支起来倚在背后,手臂箍住她腰,让她趴到自己身上,小腹紧贴住她的,又把毯子的角都掖好:“心里不舒服的话,也得裹暖了不舒服,别跟自己过不去。” 叶流西伏在他胸口,一声不吭,昌东低下头,下巴蹭住她头发:“话憋着,自己会难受,说出来,大家一起难受难受。” 叶流西忍不住笑,笑到后来眼眶发烫,终于还是断断续续,把事情给说了。 昌东一直听着,到后来,托着她手腕,一直轻轻摩挲那个纹身,火堆里的火星一点点暗下去,室内昏黑,热气慢慢被地寒抵消——难怪工棚里的工人们都住上层,底层真是太冷了。 听完了,他说:“就这点事?” 叶流西说:“这点?” 昌东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纹身不能说明什么,同一帮派、同一家族,甚至同样犯罪的人,都可能纹一样的纹身,未必就是情侣纹身。” “至于什么青芝小姐,恕我直言,你的身高身形不是独一无二,脾性之说就更扯淡了,你揪了下别人的衣领,就能暴露脾性了?” 叶流西心里居然一甜:她觉得昌东有点动气了。 “那个人觉得你是青芝,相信你是青芝,而且态度客气,就说明这个青芝可以在外走动、能办事、地位不低,而不仅仅是陪着江斩的一个女人——这样的人如果失踪,瞒不住的,底下一定会议论纷纷,但是你离开关内,至少一年多了,所以青芝跟你,是两个人。” 叶流西抬头看他:“昌东,你一点也不希望我跟别的男人有关系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我会喜欢别人到我怀里来抢人?” 叶流西埋头在他胸口,顿了好久才说话。 “昌东,我们都知道,有一些可能是存在的。如果事情真的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哪怕真的有那个人,你也不要一声不吭就离开好吗?不要想当然地觉得自己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