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正。 昌东低下头,下巴轻蹭她发顶,低声说了句:“流西,你要记住我的话。” 我们两个,最后不要走散了。 —— 这一天,以镇山河的一声嘹亮鸡啼拉开序幕。 李金鳌开门见到镇山河,还以为是见到了镇四海:果然老话说的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四海者暴躁吗,这镇山河跟镇四海相处才几天,怎么性子就被带偏了?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谁得罪它了? 但接下来,他就顾不上镇山河了。 龟背蛇梅居然开花了,开的这株应该是……夕阳微雪吧?大清早的,抬头见朝阳,赏花又见夕阳,忒稀奇了。 李金鳌激动地大声嚷嚷:“哎,那个谁……高东,不是,高昌,蛇梅开花了哎……” 昌东在屋里听见了,没动。 他的名字就这么没特色?高深的姓就那么有存在感? …… 阿禾每年冬天都能见到龟背蛇梅,对开花没那么稀罕,倒是丁柳和高深先后披衣出来,围住了看了好久,丁柳实在好奇,还忍不住拿指尖戳梢头的夕阳:“这个太阳……” 高深想也不想,一把抓住她手腕。 丁柳抬眼看他。 高深也愣了,讷讷松手,过了会吞吞吐吐:“太阳……都很热的,你小心被烫到。” 丁柳说:“热吗?” 是向着李金鳌问的。 李金鳌说:“不热,我刚已经试过了,就是有个样子,其实摸上去跟空气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不信你看我。” 他伸出手,嗖嗖几下,砍瓜切菜一般,在那个小夕阳中间穿来划去:“看,没问题。” 丁柳看高深。 高深窘得不行,顿了顿说:“那你摸吧,现在没事了。” 人也真奇怪,迂腐刻板到了一定程度,反而有点……可爱。 丁柳没摸,过了会忽然想起了什么:“东哥不是老说要看蛇梅开花吗,我去叫他。” 她转身就往屋里跑。 高深进来的时候,丁柳已经敲了好几次门了,还纳闷地弯下腰,徒劳地试图从锁孔里看出点什么:“我东哥怎么还不起……” 高深说:“会不会一早出去了?” “不会啊,早上我开的大门,门是从里头插上的……” 高深随手去拧门把手:“那他是不是睡太死了……” 咔哒一声,门应声而开。 丁柳吓了一跳。 东哥晚上睡觉忘记锁门了? 她偷偷从打开的那一条缝里往里看,忽然觉得不对,伸出一个指头抵住门,又把门推开了些,末了推到大开。 门里没有人,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个豆腐块。 丁柳瞪大眼睛,蓦地退后两步,看向叶流西的房门,紧接着兴奋莫名,想尖叫,又怕发出声音,想说话,又有点语无伦次,一时间手舞足蹈。 过了会,她转身抓住高深的衣袖使劲拽,几乎把他袖子拽下半截。 那意思是:你懂吗?你明白吗?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高深却觉得自己撞破了人家的秘密,特别尴尬,他示意丁柳小点声,然后屏住呼吸去关那房门——开的时候那么随意,现在去关,反而像做贼。 边关边压低声音:“小柳儿,你别嚷嚷。” “这种事情,是人家的隐私,他们不想让人知道,你就当不知道吧,我们都当不知道。” 丁柳有点不甘心:“但是,又不是什么坏事……” 高深说:“隐私就是隐私,我们打开人家房门已经不对了,要是再去嚷嚷,或者当面打趣,会让人尴尬的……” 丁柳撅起嘴:她西姐那种凡事无所谓的性子,肯定不会尴尬的。 不过算了,高深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她就暂且按捺一下吧。 身后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两人头皮一麻,几乎是同时回头,自觉被抓了个现行,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是昌东开门出来去洗手间,他一脸疲倦,眼周下有青黑色的暗影,显然是没睡好,正理拽衣服,很自然地跟丁柳打招呼:“早啊。” 丁柳:“……早。” “找我有事?” 丁柳结巴:“没,没有……” “刚好像听见你叫我。” 丁柳赶紧改口:“是……我是想跟你说,那个龟背蛇梅开花了……” 她拿胳膊肘撞了一下高深,示意见者有份,别光她一个人说话。 高深也有点手足无措:“对,确实开花了,那个太阳不热,还可以用手摸……” 昌东嗯了一声,以示知道了。 这两人,真是怪怪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