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余:龙芝会出现,而且是在这样的时间地点,显然是计划败露了。 龙芝笑起来:“昌东的脑子是很好使,但再周密的计划,也抵不过自己人中间有内鬼啊。” 内鬼? 阿禾吗?还是李金鳌? 叶流西的心跳得厉害,这两个人,她可都留在昌东身边了。 “谁?” 龙芝食指竖到唇边,轻嘘了一声,目光转向不远处那两辆没头苍蝇般乱绕的车:“自己看。” —— 这已经是肥唐第三次把车大掉头了。 后头那辆车上的羽林卫忍无可忍,车子擦身时,有人探头出来吼:“你这是瞎找,这都走了多少回头路了!” 肥唐吼回去:“我这么找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跟着就是!” 吼完了,心里别提多爽了,脚下猛踩油门,转头看到丁柳眼泪还没停:“小柳儿,你不是吧,还哭?” 丁柳说:“你懂个毛线,我这叫入戏太深,停不下来,哎呦我去,这眼泪流的,我鼻涕都要出来了……” 手边没找着面巾纸,丁柳只能不住吸鼻子,又伸手把眼泪抹了满掌,忽然想到什么:“哎,肥唐,车子开慢点,我去后头看看高深,东哥说在他身上放了本册子,要我拿给西姐看呢。” 肥唐油门略松:“赶紧去看看老高,可别闷死了。” 丁柳啐了他一口,摇摇晃晃起身,半走半爬翻进后车厢:人架子作乱的时候,她和东哥他们,抱头抱脚,把高深送进了车子,肥唐杞人忧天,怕有人搜车,还拿毯子把高深遮了个严严实实,丁柳心里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声“阿弥陀佛”,生怕这又挪又动的,把高深整出个三长两短来。 她揭开毯子,车里空间有限,高深又是手长腿长,为了将就凑合,胳膊腿这种没受伤的部位,都是能叠就叠能蜷就蜷——她把高深交叠在胸口的手臂拿开,在他身上翻找了一回,纳闷地不行:“没有啊。” 肥唐说:“兜里什么的再翻翻,是不是漏了哪?” 丁柳没好气:“你是不是傻啊,那是册子,又大又硬的,藏身上多明显啊,又不是字条,我会漏?” 实在找不到,她只好又嘟嚷着爬回副驾:“我东哥是不是老了,记性不好啊,明明就没有嘛,咦,我这手上什么东西?” 她把手掌抬起来,凑近车里的灯看。 红红的一抹,挺淡,颜色像梅花,估计是蹭到的颜色,闻了闻,有微咸的味道,这不奇怪,她刚抹了满手的眼泪呢…… 她蹭哪了?她不就掀了毯子,拿手抓了高深的手臂,又去翻他身上…… 丁柳心里突然猛跳了一下。 她记得,高深的手臂上,纹了丛瘦伶伶的梅花,梅瓣的颜色,跟她手上蹭到的颜色是一模一样的,但高深那纹身,都纹了很多年了,没理由掉色啊,难道…… 丁柳的嘴唇瞬间没了血色,声音都变了调:“肥……肥唐?” 肥唐正忙着瞎绕路:“哈?” 丁柳头皮发炸,不敢惊动车后,声音低得像耳语:“这个高……高深,是假,假的……” 外头的风从破了的车窗里灌进来,把车里灌得闹哄哄的,肥唐听不见,扯着嗓子吼:“你说什么?” 丁柳凑近他,正要开口,忽然尖叫起来。 她看到,车后座蓦地伸出两只大手,狠狠掐住了肥唐的脖颈往上提,一只手臂上,赫然是被抹花了的纹身! 肥唐猝不及防,挣扎着上下踢腾,车子骤然失了控制,急向侧边的土台撞过去…… ——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