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病着,况且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她忽然轻轻咳嗽起来,谈姑姑将帕子递过去,太皇太后就势唾在帕上。 谈姑姑瞟了一眼,只见一口浊痰里夹杂着点点红丝,不觉心惊肉跳。 老妇人察觉她神色异样,淡淡道:“怎么了?” 谈姑姑忙将丝帕藏到背后,笑道:“没什么,您老人家不要多想。”一颗心却渐渐沉下去。 白漪霓因甄璧瘫在床上,委实不好出门,因借口家宅不宁,需要消灾解厄,将厉兰妡请到甄府做了一场小小的法事。 好在其他人也不认得她,厉兰妡仿照寺中姑子平常的样式,装模作样地舞了一阵,虚应差事。 中途暂歇时分,白漪霓将她请到房中喝茶。厉兰妡合掌道:“贫尼虽然尽己所能,尊夫的病势仍得听从天命,能否好全,得看神佛是否愿意庇佑。”方才她去甄璧房中,只见那俊俏郎君脸色青白惨淡,下身尽以棉被覆住,可见底下是何等惨象。 白漪霓眼里一片缱绻情意,“他若好了,自然是我之福;如若不好,我拼尽一生来陪他就是。”她会心地看了一眼厉兰妡,摈弃伪装道:“其实我这次找你过来并非为了璧郎的事,而是另有一桩要务告诉你。” 她停了一瞬,“陛下卧病在床,尚昏迷未醒。” 厉兰妡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只静静看着对面的人。 白漪霓诧道:“你不担心么?” “贫尼既已是修行中人,俗世纷扰自然与己无碍。” “得了,我不信你真能心如止水。”白漪霓撇了撇嘴。 厉兰妡方始叹道:“心不静又能如何呢?明知自身无能为力,为其烦扰又有何益?”她适时地在眸中流露出一丝隐忧。 白漪霓同情地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声。 天色已晚,沉沉的月升上来。厉兰妡和兰妩坐在甄府的马车上,由专人送她们回圆觉寺。 兰妩小心觑着对面,“你真不担心陛下么?” 厉兰妡安静地闭着眼,“不过是一点风疹而已,死不了人的。” 兰妩不禁瞠目,为她这话的大胆和无忌,她轻轻道:“你是否心中怨怪陛下?” “怨?我为什么要怨?”厉兰妡轻轻笑起来,“他要做他的孝子,我要做我的宠妃,只有利益的纠葛,感情的恩怨是谈不上的。” 兰妩依然不十分相信,她觉得厉兰妡只是因为萧越的作为而齿冷,不至于毫无感情。她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为了维护自己仅存的体面。 马车忽然停住,重重的颠簸险些将她们磕下来,兰妩从帘子里探出头去,叱道:“你怎么驾车的?这点子路都走不好吗?” 车夫抹了一把汗,赔笑转头,“前边堵住了,看来只好换一条路。” 兰妩看时,果然前边暄暄攘攘地围着一群人,将本就不甚宽敞的路堵得水泄不通,因点头道:“换道罢,只别误了我们回去的时辰。” 车夫应了一声,忙调转马车,另择了一条路疾驰而去。 兰妩收回身子,向厉兰妡简单汇报情况,厉兰妡仍在闭目养神,闻言只道了一声嗯。 兰妩莫名觉得心神不定,不时掀帘子朝外边张望,只觉这条路格外僻静,两旁的行人都见不到半个,阴森森的像一条鬼街。她不禁朝前面喝道:“喂,这是回圆觉寺的路么,我怎么从来不曾见过?” 那人手上不停,头也不回地道:“姑娘不出大门所以不知道,这是离圆觉寺最近的路,别看人少,走起来可方便着哩。” 又行了一段,兰妩越想越是生疑,遂厉声道:“停车!快停车!” 车夫恍若未闻,仍奋力驱动车马向前,疾行如风。厉兰妡和兰妩对视一眼,都觉得其中有蹊跷,待要跳下马车,却又不敢。 须臾,车夫勒住缰绳,马车停下来,“到了。” 兰妩扶着厉兰妡下去,眼前却是一座废弃的空宅。她冷声道:“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圆觉寺么?” “这里不是圆觉寺,但却是你们该去的地方。”车夫阴测测地一笑,唿哨一声,便有数个黑衣人从里头呼啸而出。 那车夫也扯下外袍,里头赫然也是一身黑衣,袖管之下则露出一截雪亮的刀尖。他慢慢上前两步,“我与你们无甚仇怨,只是授命于人,不得不如此行事,你们做了鬼也莫怪我,合该到阴曹地府找阎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