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太过担心。 忽见明玉气喘吁吁地跑来,“母后,忻弟不见了!” “什么?”厉兰妡和聂倩柔双双站起。 明玉满头满脸都是汗,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方才我和忻弟绕着假山捉迷藏,谁知眼错就看不见他了,宫人们也都说没瞧见……” 厉兰妡焦急不已,忙发动身边的宫人四处找寻,她自己也坐不住,起身四顾,将两手拢成喇叭状,“忻儿,你在哪儿?快回答母后!” 聂倩柔怕她摔着,在身后跟着道:“皇后娘娘您慢点,这里零碎石子儿多,别踩滑了脚!” 厉兰妡哪里顾得上许多,仍不住呼唤,正没个头绪,忽见身下假山石洞里探出一个人头来:“嘻嘻,我在这儿!” 正是一脸顽皮的萧忻。 厉兰妡没好气地在他后颈上拍了一下,“你这孩子,就会恶作剧!知不知道大家都为你担心哪?” 萧忻吐了吐舌头,径自一阵风般跑开。 厉兰妡又是气又是急,见他往御湖方向去,不禁嚷道:“忻儿,离水塘远点!母后不是让你不要玩水吗?” 萧忻不知是没听到她的话,还是听到了却要故意对着来,偏偏往御湖靠得更近。 这孩子真是冤孽。厉兰妡顾不得许多,跟着上去追赶,生怕他不晓事出什么岔子。 她未曾想到先出事的会是自己。假山旁到处是崩出的碎石,她光顾着前方却忘了脚下,一脚踩空,整个人直直地跌到地上,当时就晕过去。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聂倩柔小心地越过山石过来,眼前的景象立刻叫她心凉了半截:只见厉兰妡散落的裙摆下,鲜血一路蜿蜒而出,染红了附近一大片石滩。 ☆、90.第90章 厉兰妡没能成功保住这个孩子。 说也奇怪,在此之前, 她并未对这个孩子抱有太多的渴念, 可是在真正失去它后,她才觉得失望的痛楚。这种感觉甚至不像是难过,而是从脏腑里活生生地剜掉一块肉, 锥心刺骨的痛意,仿佛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幽兰馆从未像现在这样布满愁云惨雾,虽仍旧忙碌着, 欢喜却不复存在,册立皇后的荣耀,复有身孕的欣喜, 仿佛从此化为乌有。 厉兰妡早已从昏厥中清醒过来,神情萧索,嘴唇发白——她整张脸都苍白得吓人。事发之后, 她并未大吵大嚷,而是沉默以对,众人看在眼里, 反而更加惊惧, 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吴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请……请恕微臣无能……” 他还是怕她,也对,他是亲眼见识过她的手腕的,怎么会不害怕?说到底,她笼络来的人心也只是一点顺从,而非真意。 厉兰妡轻轻叹了一声,“本宫知道,吴太医已经尽力了,本宫不会怪罪任何人,你且下去罢。” “嗯?”吴太医抬头,见她平和如初,心中愈发讶异,却不敢就走。 到底是聂倩柔明白,她挥一挥手,“皇后娘娘让你下去,你就先回太医院罢,等有事再叫你。” 吴太医如蒙大赦,忙提着药箱跌跌撞撞地出去。这里聂倩柔却坐在床边,拉起厉兰妡的手温声道:“妹妹你别太伤心了,这个孩子没福来到世上,那是命里注定,你们母子缘分上差了一点儿,可妹妹你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姐姐的意思我都知道,姐姐放心,我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我会爱惜自己身子的。何况你也清楚,我一向是心硬如铁的人,没有什么能使我难过。”厉兰妡摁了摁她的手背,还勉强冲她一笑:“姐姐你也回去吧,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是心硬如铁,还是故作坚强,旁人不得而知。聂倩柔见她这般,心中反而泛起一阵酸楚之意,再待下去却也不见得有益,她只得起身,“陛下还在正殿议事,我得派人知会一声。” 厉兰妡扯了扯她的衣襟,摇了摇头,“不用打搅陛下了,事已至此,何必还叫他过来?” 聂倩柔见她意思坚决,只得绞着手绢,无可奈何地离去。 寝殿复归寂静,厉兰妡倚在枕上,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见明玉一手抓着萧忻的胳膊进来,脆生生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