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苦夏,最近她越发容易感觉到疲累了,时不时就要坐下休息,捱到打烊简直浑身都要散架。她怕左时担心,还好这几天下午他都会到中央厨房那边去,回来也很晚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骆敬之看到她,叫了一声:“长安?” 她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怎么在这里睡?冷气开的那么足,很容易感冒的。”他蹙着眉说。 “敬之,你怎么来了?我去给你冲杯咖啡。”她拢了拢身上的小外套,打起精神站起来。 骆敬之拉住她:“不用忙了,我看你很累,坐下休息吧,我说几句话就走。” 她点点头,眼皮仍像压了石头似的抬不起来。 “听说你这里最近生意很好,我来过两回,看到排队排到门外去了,就没进来打搅你。怎么样,是不是很辛苦?” “嗯,客人很多,每天要冲好多咖啡。你看,我的手都泡皱了。” 她不懂客套说谎,把手伸出去给他看。每天在料理间忙碌,反复冲水、洗刷,手上的皮肤都有些起皱发白。 骆敬之克制住自己去握住她手的冲动:“太累就多请几个人,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来。” “嗯,左时也这么说。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这样做事。” 忙碌着,被需要,让她感觉自己是个有用的人,这种感觉很好,即使辛苦一点她也愿意。 骆敬之点头:“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妈妈,要注意控制血压,你记得督促她吃药。” “敬之,为什么说这些,你要出差吗?” 她记得以前爸爸出差之前,总是说同样的话叮嘱她和妈妈。 他笑了笑:“不是出差。长安,我可能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 “我以前在北京进修的医院愿意接收我,但也还不确定。我刚刚辞掉南城一院的工作,以后也不一定继续做医生,回医学院继续深造然后教书也说不定。” “你不做医生了,还要离开南城?”长安一刹那间还有点接受不了,“可是为什么呢?不做医生,多可惜?” 爸爸生前从来都夸他聪明、有天分,是天生做医生的料,可是这突然之间他就要放弃了吗? “没什么可惜的。”他唇角有丝苦涩,“还会有其他比我更适合的人站在这个位置上。” 其实早在当年董小雨的事情发生时他就应该做这个决定了——如果当时就直面那个结果,离开一阵子,或许他还能做一个真正的好医生,好丈夫,好男人。 他也是现在才明白,很多看似捷径的路,反而绕得更远,越走越偏。 长安没法安慰他,他的世界里总有很多她不懂的苦衷,可能唯有成全是能够为他做的最好的事。 她从店里送他出来,外面和有冷气的空间简直是两个世界,热浪扑在脸上,一下子就是一层汗。 长安有点吃不消,抱歉地说:“敬之,我就不送你了,小心开车。” “嗯,你快回去吧,早点休息。” 她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胃里却翻江倒海,一股酸水涌上来,她不得不扶着旁边的树干,俯身干呕。 骆敬之连忙扶住她:“长安!你怎么了?” 她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讷讷说:“……有点不舒服,好像很饿。” 她晚饭吃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