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挂钟赫然指向八点时,白袖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 她心中一跳,交握着的十指瞬间收紧。 此时,客厅的灯光亮如白昼,她在西式的皮沙发上强自镇定地坐着。 而家里的下人,每在十五夜,便自动自发地下工了——这是顾家的规矩,便是避免惊吓到外人。 当那阴冷的气息由远及近地蔓延而来时,白袖的背脊绷得直直的。下意识地拿起身侧的东西。 是几张黄色的符纸,和一把金属打火机。 忽闻一声冷哼,白袖转头,就看到一只红色的绣花鞋从门侧迈出,然后—— 入目是一袭浓墨的黑袍,长至脚踝。 视线缓缓上移,一张白得没有丝毫人气的面孔,骤然映入眼帘。 她披头散发,长长的乌发遮住她的五官,隐约只看到那双血窟窿的眼。 她僵直地朝白袖逼近。 在她扑过来的前一秒,白袖迅速攥起符纸,用打火机点燃,毫不迟疑地掷到她身上! 一声惨叫,那女人的身上着了火。 但很快,符纸被烧成灰烬,她便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伸着铁青的手,作势要掐白袖的喉咙。 白袖衣裳被冷汗打湿,她开始恐慌,于是,她扔了东西,向门外跑了出去。 院外的白灯昏昏暗暗的,周围一片冷寂,那鬼魂在身后追赶。 白袖一路奔跑,不敢回头。 突然,前面出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她想要刹住脚步却已经来不及—— “呯”地一声,她撞上一个温热硬实的胸膛。 下意识地想要尖叫,那人便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清朗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一听这声音,白袖懵了,抬头,就看清他的面容,她不由惊呼,“沈凯恩?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来救美人,”他勾唇笑了笑,语气轻佻,“不用太感动。”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前方的。 白袖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不知怎的,听到他的声音,竟让她有点安心。转头,当她看到那黑色长袍的鬼魂近在三米之处时,她刚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沈凯恩感觉到怀里的女子微微发颤的身躯,主动抱紧自己的腰,他笑得有点欠揍,“能得到白小姐的投怀送抱,本少真是荣幸之至。” 白袖暗暗咬牙,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不过他这一句调侃,却让她的心绪没有那么紧张害怕了。 因着男人身上的阳刚之气,使得那阴邪的东西不敢靠近,便站在那里,阴森森地盯着他们二人。 “走吧,我带你进屋。你的房间在哪?”沈凯恩一边搂着她前行,一边问道。 白袖忍着不给他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监视着我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房间在几楼?” “ok,我承认我知道你的一切,”他坦白,“但我呢,绝不是监视你,而是关注你。” 白袖不跟他贫嘴,依偎着他走到屋里去,径直上了二楼。 阴凉的气场依旧笼罩在周围,便说明,那鬼魂仍在后面跟着。 白袖不敢大意,不敢离开沈凯恩一步,她知道身后的女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只要稍有空隙,就会趁虚而入。 “看来今晚,本少非得留在这里‘过夜’了。”他将某个字词咬得极重,语气颇为暧昧。 白袖深吸口气,刚想说些什么,他突然将她推上床榻,随后倾身压下。 白袖挣扎,“沈凯恩,你别得寸进尺!” 他颀长的身躯压在她身上,高挺的鼻梁凑到她的脖颈处,风流且陶醉地轻闻细嗅,半晌,才说:“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当年在法国留学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向她高调示爱,却每次都被她拒绝。之后,她就回国了,和他相识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当他回来再见到她时,这个女子就已经嫁做人妇。 老实说,他很不甘心。 沈凯恩望着近在咫尺的妍丽面孔,那抹胭脂红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水润动人的光泽。 他本就是风流品性,现今美人在怀,他哪里禁得住诱惑?当下低头,就要去攫她的唇—— 白袖踢打他,伸手抵挡他的靠近。 就在这时,房门猛然被人推开! 那张清俊儒雅的脸上,布满惊慌之色,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许凌乱。显然,他是风尘仆仆匆匆赶来。 在看到那熟悉的两人姿势亲密地交缠在床上时,顾斐然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忠叔从后面进来,瞧见屋里的情形,顿时惊到。 这就是所谓的,捉奸在床? 第6.清醒 顾斐然第一次认识白袖的时候,她才十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