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问,我是谁的人?” “何必问,不过是我看走眼,将一颗毒瘤当作心腹。” 清源红了眼,咬牙,将他丢进了碧波万顷的海里。 扑通一个声响,海面上溅起了水花。 他站在岸上,看着他的身体在海面里沉浮,血色在水中晕开。 一个巨浪拍了过来,他被激流冲了下去。 清源在岸上站了很久很久,海风扬起他的衣角,如一片萧瑟枯败的树叶。 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声线粗粝的嗓音响起,“你干得好!这次回去。你准要升官。” 清源没有说话。 另一个人不怀好意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反倒是给慕奕留了生路?” “我没有。”他抿嘴,说。 “没有?”那人嘲讽地笑,“那你干什么把他扔到海里去,万一他没死透,游到岸上逃生了怎么办?” 清源有些怒,“你没看见我捅了他好几刀么?失血过多,不用下海。他也会死!” “行了,这么较真干嘛,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总之你完成了任务,督军自会给你奖赏。” 他嗯了一声,转身回去。 可他还没走几步,身后砰砰两声,他的后背爆出了血花,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那瘦男人踢了他几脚,哼笑道:“死小子,像你这种人,早就留不得!” “怎么杀了他了?”胖的问。 “哼哼,督军早就跟我说过了,监视这小子的行动,如果他对慕奕产生了真情谊,不忍下手,那我们就杀了这小子。要是他真对慕奕动手了,我们也要取了他的命。” “这是啥说法?” “能有啥说法,老大信不过他呗。他跟慕奕九年患难以共,关键时刻还能下手杀他,可见清源这小子有多狼心狗肺!这样的人就算回到部队,也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胖子了悟,一脸佩服,“督军英明!” 这两人就这么丢下他走了。 清源躺在血泊中,他睁着眼睛。望着暗淡下来的天空,想起了前尘往事。 十二岁时,他的父母在战乱中死去。那年,广州大规模地招兵,他走投无路,便去当了军人。 在军营中混了一年,他什么也没学到,因为年纪小。常常受人欺辱。 后来,华南督军卢标来军营巡查,据说要挑选几个人当卧底培养,卢标一眼就看中了他,将他带到培训室,做卧底培训。 之后,他开始接手各项任务,他的表现很出色。完成任务是那些人当中,效率最高的。 他长到十五岁时,卢标赠他一个保险箱,里面有三百个大洋。 他说,让他去慕奕身边,潜伏几年,打探重要情报,若是有那个本事。就寻机杀了他。 清源的心是麻木的,卢标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于是他扮作一个乞丐,在街头行乞,看到慕奕来了,就抱上他的腿,求他收留。 彼时他不了解慕奕,不知道他是个内心冷硬到没有情感波动的人。所以,他怎么可能同情一个小乞丐?他又不是爱心泛滥的人! 第一个计划失败,清源便实行了第二个。 他抢了包子,被人殴打。 他了解到,慕奕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人,他敢肯定慕奕这次一定会出手。 他确然出手了,这是清源意料之中的。可他说了一句话,让他在那一刻,热泪盈眶。 “你去偷去抢,这都不为过,也没有什么不对。” 清源愣住,“您不会鄙视我是个小偷吗?” 慕奕随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短发,漫不经心地说:“小偷、劫匪又怎么了?你唯一做错的,就是没本事,被人逮住。跟着我,我教你做一个偷东西、抢东西也不会被人抓住的厉害劫匪。” 他仰头看着高大的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笼罩心头,包子在嘴里塞满,他冲着他傻傻地笑。 他是他唯命是从的大哥。 可他最后还是要背叛他,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他投到海里,期盼他能得到一线生机。 …… 盈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终是忍不住,开门出去看。 倚在围墙下的人不见了。只有一滩血留在那里。 瞳孔一阵紧缩,她迅速打开大铁门,四处张望,喊着他的名字。 可惜无人回应。 盈袖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她联想到他方才的异常,又结合这里的血迹,他一定是遇到刺杀了! 可他为什么不说呢?这样她就不会将他丢在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