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洋楼里,所以他便把她带到土菲花园的别墅来了。 听到门把拧开的声音,上官长青抬起头来,看到盈袖头上、肩上沾着雪花,不由搁下文件,向她走来。 “今天的风雪那么大,怎么不让司机去接你?”他说着。帮她拍掉肩头的银白。 盈袖抬眼,恰好对上?丝?然的脸。 她大约是认为,上官长青对盈袖旧情难忘吧。 其实是她多想了,长青不是品性恶劣的男人,他不会脚踏两条船。 吃午饭的时候,上官长青坐在中间的主位上,身旁两侧,分别是盈袖和?丝。 由于上官长青不是个能炒话题的人,盈袖也不是个能热气氛的,那个?丝更是柔顺沉?,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有点怪味儿。 “舅舅,我想吃那个虾——”真真持着筷子,怎么也够不着对面那盘清蒸龙虾。 上官长青帮她夹起。然后剥了壳,放到她碗里。 “你别惯着她,”盈袖说,“你吃你自己的吧,她要是喜欢吃虾,就自己剥壳子。” 上官长青不赞同,“她还小。该惯。“况且……他以后估计是没机会宠爱着真真了。 他想到这里,心头有些感伤。夹起一块鸡翅递给盈袖,他说:“上面浇了你最爱的麻辣油。” 盈袖喜欢吃麻辣的鸡翅,是以也不跟他客气了。 丝轻轻地放下筷子,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上官长青看她,“怎么了?” “我的胃……不太舒服。”?丝说完,便朝洗手间去了。 上官长青感到奇怪,“不是已经过了孕吐期了么,饮食应该规律了吧?” 盈袖?然,一听到他这话,便明白了。她也站了起来,说:“我去看看她。” 上官长青看着她们一前一后地拐进洗手间,心道怎么一个两个都往洗手间跑?他转头看了真真一眼,“舅舅给你剥虾壳。” 洗手间里,?丝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在决定住进别墅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面对盈袖的准备。老实说,她不觉得自己的容貌比盈袖逊色,她的身份也不见得比她高贵。只不过她们之间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正室与外室的尊卑。 在拉林苑居住的时候,她就像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不自由,但是上官长青会经常来看她,跟她一起吃饭,有时会宿在拉林苑里,这让她感到欢喜幸福,甚至让她生出一种,就这么过完一生也好的想法。 至少跟他独处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自己的可耻。 可来到别墅,与盈袖生活在一起,她便觉得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尤其,看到他给她夹菜,自然而然表露出来的呵护和关爱。就让她心慌。 这无关嫉妒,她的心被那股羞耻感折磨着。 他们就像亲密无间的一家人,而她就是那个插足的,破坏这一切的第三者! 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无地自容,只想逃开,躲避。 于是,她就躲到洗手间来了。 她掬水清洗自己的脸。企图让思绪冷静。拿出毛巾,抬起头来准备擦干自己的时候,就看到明亮光滑的西洋镜里,映着盈袖那张素净的脸。 她心头暗惊,回过头来,努力地扬起一个笑容,“你怎么……也来了?” 盈袖没有回应她的话,就这么盯着她,打量的,审视的。 丝被她看得不自在,她的目光清透而犀利,仿佛能看进人的心里去。 “长青有没有跟你说过,”半晌,她缓缓开口,“十二月过后,我就要离开?” “离开?”?丝惊诧,“……你要去哪?” 盈袖倚在门口,说:“去日本,以后不会再回来。” 丝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 原来上官长青没有跟她提起离婚的事。既然这样,她也就不提了吧。 距离十二月越近,盈袖在卡尔丹翰音乐学院的毕业时间也越发临近。 终于在十二月十号,盈袖领着学院颁发与她的荣誉证书,站在高台上,弹了一首她自创的代表歌曲,然后在热烈的掌声中缓缓谢幕。 盈袖一直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时间更加珍贵了。 粮食可以浪费,金钱也可以浪费,唯独时间不可浪费。 毕业后,她即刻就准备出发日本,不想耽误一时半刻的时间。 那天,上官长青开车送?丝到医院孕检。 盈袖收拾好东西。便带着真真离开了土菲花园,她没有向上官长青告别,但也不是一声不响地走。 她给他留了信的。 轮船的行程是下午三点。 盈袖摸出怀表一看,此时才一点钟,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启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