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不怪你,她轻功比你高明,想必内功也很高明,能发觉你跟着她、不惊动你悄悄走了, 也不意外。你先下去歇着吧。” 黑衣汉子不敢多说,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何茂勋看着门关上,低声说:“难道真是我多心了?” 屏风后忽然有人接口:“将军放宽心, 就算那小娘们真是仇人上门又能怎样?但有我兄弟二人在,决不叫府中上下有事。那小丫头轻功出众, 可能是师出名门,学了精妙步法, 但她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绝不可能身负上乘内功。您想想,就算是娘胎里练起, 她也才练了不到二十年,我兄弟二人却足足苦修了三十余载,还怕她不成?” 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却是一个身穿姜黄劲装、五短身材的汉子,这汉子身量不高,一双手却蒲扇似的,骨节分明,显然手上功夫不俗。 何茂勋指了椅子让他坐,话音却并不客气:“宋庄主误会了,我何茂勋行伍中人,活了四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生平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只是如今不同以前,本将家大业大,万一有小人不敢正面与本将为难,却偷偷掳走本将的子女妻妾来威胁本将,那时本将可只能唯宋庄主兄弟是问。” 那“宋庄主”本是黑道中人,在蓟州一带杀人越货,还自建了个堡垒般的山庄,郑王自诩“义军”,势力延伸到北边的时候,自然是要为民剿匪的。 宋庄主本来兄弟四个,被义军围剿时死了俩,剩下他与武功最高的三弟落到了何茂勋手里。何茂勋看重他们武艺高强,想着自己树敌甚多,家宅不能没人看着,就把这两个人弄来看家护院。 他本来为了叫这二人死心塌地,还摆出一副礼敬的姿态来,想学郑王收买人心那套,可没想到这两个匪首越礼敬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还把他当脓包哄,何茂勋这样的人,哪里忍得? 宋庄主本来也不是完全没眼色的人,一听何茂勋不高兴了,忙讪讪的说:“将军说的是,那我这就去布置府内人手,务必确保内院安全。将军这里,就叫老三守着。” “嗯,去吧,告诉管家一声,这些日子把皮子都紧一紧,内外院门禁要严查,别让心怀不轨的人混进来。” 宋庄主灰溜溜的去了,带着满府保镖护院瞪大眼睛守了三天,风平浪静,城外都跟官军接了一战了,府中却什么事都没有。 何茂勋这会儿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他看朝廷大军这次有不过年了也要大战一场的意思,便没有回家,留在营中调兵遣将,打算年前打个漂亮仗,好去见郑王报功。 这天晚上两军相持不下,各自休战,何茂勋从瓮城箭楼上巡视一圈下来,就直接去了城门内的大营中休息。 他怕敌军夜袭,就没打算回家去,要留在这里稳定军心,还打发亲信去巡营,确定营中没有异动。 到戌时末,确认各处都无异状后,何茂勋才就寝休息,只是因在战时,他习惯不脱软甲,就那么不太舒服的睡了。 这一觉似乎没睡多久,何茂勋忽然觉察到一点异常,手立即握紧身边长刀,接着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何将军真可谓是枕戈待旦,让人佩服。” 一道低低女声忽然在室内响起,何茂勋浑身一震,目光往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窗下椅上一个人侧身坐着,黑暗中看不清样貌,他却凭直觉猜测:“夏姑娘?” 那女子低低笑了一声:“何将军这是做贼心虚,还是戒备心强?居然把我记到现在。”她说着话,身子忽地一动,眨眼之间已经到了何茂勋身前。 何茂勋忙双手持刀去劈砍,同时张嘴欲呼救,不料那女子身形如鬼魅一样,竟拔地而起,双脚踏到他长刀之上,同时左足向前踢出,在他头上轻轻一点,何茂勋顿时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直如木雕石塑一般。 女子旋身落地,摘掉头上风帽,露出一张明媚娇艳的脸来,正是已离开数日的夏小乔。 “何将军没想到我去而复返吧?”夏小乔笑眯眯的站在何茂勋面前,打量着他僵硬的面色和转来转去的眼珠,“何将军可还记得有个地方叫陆浑?可还记得陆浑县治下有个德章镇,镇上有一户乐善好施的乡绅人家,姓夏。” 她说的很慢,亲眼看着何茂勋在她提到陆浑、提到德章镇的时候变了色,直至“姓夏”两个字说出,他目光中一瞬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