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如麻,狠狠咬了下舌尖,一股腥甜夹杂着痛意袭来,才令她心绪镇定了些,她快速的环顾屋内周遭。 这是间女子的房间,窗户紧闭,矮柜离她太远,显然她还没跑过去那“巍大人”就已破门而入了,火光电石间,她视线扫到手边妆台,随即目光一凝,定住了。 …… 诸如倌倌所料想那般,门外站的男人确实的巍威。 他刚从外地巡访官员回来,路过南京,被南京的繁花美景吸引,便想着游玩几日再走,顺便欣赏欣赏此处的美人。 底下的官员知他爱这一口,不到夜里,便明里暗里朝他下榻的宅子塞美人。 一想到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各个嫩的能掐出.水来,他便心猿意马,拒了底下人为他接风洗尘的宴会,来了后院。 待问明丫鬟后,他迫不及待的推门入内。 靠窗的桌案上,燃着豆大的烛火,将背对着他坐在妆镜前的女子背影笼上一层朦胧黄光,将女子婀娜的身姿照的更显纤细,楚楚动人,听底下人说,这女子是名动南京的花魁,姝色无双,今夜不愿服侍他,他令人喂了她催……情的药才过来。 对于美人,他一向怜惜。虽恨不得立马和美人温存一番,却还是耐着性子轻声过去,俯身挑起美人背后一缕秀发放在鼻端轻嗅,嘴里低吟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听到他的赞美,女子并未如他想的那般对他投怀送抱,而是身子倏然紧绷,似对他亲近十分抗拒。 这令他微微不悦,以往那些被官员送来的女子哪个不是对他极尽献媚,而这花魁竟屡次无视他的讨好,哪怕被喂了药还嫌弃他是阉人?身子残缺?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巍威面色陡沉,重重按着美人双肩,正要将她掀翻在地,令人毒打一顿撵出去。 那女子却忽的转头,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中,巍威惊骇的“啊”的一声,朝后退了半步,险些踉跄倒地。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守在门外的私兵闻声,一脚踹开门,仓惶入内,齐刷刷的抽.出长刀,团团护卫住巍威。 “快,快将这丑八怪扔出去!”巍威指着倌倌惊怒道。 倌倌却是趁势瞧了眼巍威。 世人皆传巍威容貌俊美,似和当今圣上有一腿,因和圣上这一层关系,令巍威深受圣上宠信,进而高官厚禄,年纪轻轻就坐上东厂大太监的位置。 这种皇室秘辛本就是无稽之谈,不知真假,不过瞧巍威姿容,倒也和传说中一样俊美,乍一看和韩暮长相有些相似,可又有不同,韩暮是终日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巍威……许是阉人的缘故,虽风度翩翩,可周身透着阴柔之感。 见她打量他,巍威神色一凛,似只仰着脖颈和同类斗殴的大白鹅,管管忙垂下眼,状作惊惧他的模样。 众人这才看向倌倌,随即一愣,纷纷露出惊骇的神色。 只见那女子白.皙的脸上,布满十多个大大小小的黑斑,似是染上了天花,这种烈性的传染病,一旦染上,十有八.九便会无药可医,只能等死。 众位私兵似约好了般齐刷刷的朝后退了半步,谁也不愿主动缉拿倌倌。巍威怒极,一脚揣在为首的私兵身上,“没用的废物,你去!” 那私兵被掀翻在地,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颤巍巍的举起长剑抵着倌倌后背,怒道:“走。” 见众私兵皆对她惊惧交加,倌倌紧绷的心弦猛的一松,诸如她所猜想的那般,掳她的人是想将她献给巍威,那么好色如命的巍威见到她装病扮丑的模样,猛然惊骇之下,下意识便会驱赶她。 她便是要趁着震怒的巍威无暇猜疑她身份的时候,扮演好“被人送来服侍巍威却被他退回苦苦哀求的女子模样”,令巍威对她身份不再起疑,这样,她便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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