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三皇子忽开口,“王淳娶了文修君,因而是皇后娘娘的戚族,而非亲族。” 皇帝没好气的骂道:“你给朕闭嘴!”然后回头对少商道,“听说昨日你与王淳之女吵了一架,朕看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居然在长秋宫门外吵架!” 少商暗叫‘来了’,皇帝臭老伯果然不肯放过她! “回禀陛下。”她恭敬的低下头,“妾并非有意无礼,而是那王娘子口口声声车骑将军是冤枉的,说其父绝无可能私通逆贼!她还说……” 那个粗豪的声音再度起来,原来是吴大将军身后一名虬须魁梧的武将。只听他道:“她是王淳的女儿,自然要说是冤枉的,这种话不值一提……” 吴大将军沉声道:“陛下让程娘子说话,你插什么嘴,退下!” 那虬须武将只好忿忿闭嘴。 皇帝朝少商颔首:“继续说。” 少商道:“王娘子说,王将军为人庸碌,只要有醇酒美人便心满意足,去谋逆造反……王将军哪会那么有‘志气’啊!” 她抬起头,可怜兮兮道:“陛下,妾亦觉得王淳将军没那么大的胆子,是不是弄错了啊,皇后娘娘都担忧的病倒了……您看……” “无知女子!”虞侯身旁的一名文臣怫然大怒,“朝廷大事你一介妇人知道什么!居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当论重罪!” 这时忽然殿外的小黄门高声传报——“卫将军凌不疑到!” 皇帝微不可查的扬了扬眉:“宣。” 凌不疑进殿行礼,起身后端坐,然后朝刚才训斥少商的那位文臣道:“李功曹好威风,听吾妇说话莫非辱没了您。如此看来,在下以后可不敢与大人您张嘴了。” 李功曹愤然道:“今日御前论政,有这小女子什么事,她居然……” “李功曹是眼歪了还是心歪了。”凌不疑打断他的话,顺便不满的看了皇帝一眼。 “吾妇难道是自己闯进殿来指手画脚的,难道是自作主张插嘴的。明明是陛下召见,陛下询问,吾妇据实禀告。李功曹应当请奏陛下,要么驱逐吾妇出殿,要么让劝谏陛下不要询问她,你冲一个十余岁的小女娘耍威风,也当不得什么好汉!”凌不疑长眉微挑,声音中透着一丝少商从未见过的阴郁。 那李功曹没再说话,只余面上愤慨。 “陛下,您是否还要吾妇回禀。若是不用,不如让她回去。”凌不疑恭敬的上奏。 皇帝咳了两声,掩饰的抚着长须:“程氏,你接着说。” 少商肚里已将皇帝骂了一百零八回了,脸上却装的愈发惶恐:“回禀陛下,妾听闻过世的乾安老王爷膝下有十五子二十一女,文修君仅是第八女,既非最长最幼,亦非最受宠爱,是以老王爷和府中诸公子对王淳将军也并不看重。” “程娘子怎么这么清楚这些旧事?”虞侯忽然道。 少商有些不好意思:“那,那王姈曾非议家父是草泽务农出身的乡野村夫,妾气不过,便问清了王将军的过往,以备日后再见姈娘子,相骂时不会落了下风……” 虞侯呵呵一笑:“你们这些小女娘啊,记仇的紧!” 殿内众人纷纷轻笑起来,气氛为之一松。 “小娘子这话不假。”大越侯笑道:“乾安老王爷在世时,王淳从未受过重用,兵马粮草乃至修造课税都没他的事,素日有大事商议,也不叫王淳与会。” 他身后的一名勋贵补上:“不过也是因祸得福了,后来乾安老东……咳,老王爷欲行不轨时也没他什么事,反倒不曾受牵连。” 少商赶紧:“妾听说如今的乾安王是老王爷的第十四子,当年还欺侮过王将军呢。” 吴大将军道:“没错。如今的乾安王是老王爷宠姬所出,自小就骄矜跋扈,当年对我等没客气多少。” 那虬须武将小心的凑上来:“大将军,那年他还没马腿长呢,就想强夺你的爱马,被你一拳头吓了回去!” 然后殿内众臣,七嘴八舌的说起乾安王府的旧事,多是老王爷志高才疏,诸位公子骄横凶暴,总之都不是好东西——其中王淳反而声名不显,除了出身还算不错,其余实在平庸。 “既然如此,那王淳将军干嘛要去勾结乾安王啊!”少商赶紧道,“诸位大人明鉴,王淳将军在陛下手底下多舒服啊,陛下对他宽容不说,还有官秩权位,难道他好日子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