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做提防,也不想抓什么蛛丝马迹,仅仅是听与说。 这是真正的,属于倾听的乐趣。 什么宁神的香料都比不了。 直到这壶茶也凉得不能喝了,林繁意犹未尽,亦不得不起身告辞。 很晚了,该散了。 下了楼,穿过木门,进到后头宅子。 刘龚氏闻声出来,问:“国公爷要走了?秦姑娘还在吗?” 林繁颔首:“我下来时,她正准备走。” “那我赶一赶。”刘龚氏说完,抱着册子小跑着去了前头。 林繁看了眼刘龚氏的背影,问方天道:“她寻秦姑娘有急事?” “舅婆她……”方天冲口要说,理智追上了嘴,硬生生地改了口,“舅婆她想进些道家人用的纸墨,要向秦姑娘请教。” 林繁颔首:“原来如此。” 方天背过身,捂了捂嘴。 还好还好,他没有把“舅婆她去讨好未来的国公夫人”冲出口。 再嫌弃他,舅婆也是他的舅婆,他得维护一下舅婆在他们爷跟前的印象。 这一想,方天不由又悄悄观察林繁神色,试探着问:“爷,事儿妥了。” “妥了,”林繁道,“明日就这么对付那道士。” 方天连连点头。 看吧。 他说什么来着? 爷就是办正经事呢! 爷行得正、立得直,简而言之,“正直”! 舅婆就是瞎操心,这个岁数的妇人,都有乱点鸳鸯的习惯,看谁都是天赐良缘。 他绝对不能被舅婆给带偏了。 翌日。 下朝回到赤衣卫衙门,林繁把那道士提出了牢房。 地牢阴冷,关了这些天,道士早没了刚被抓来时的精神,整个人病怏怏的。 冯靖压住心头气愤,禀道:“来提这妖道的人到了。” 林繁以目光询问。 冯靖道:“黄侍卫带了两个人来。” 林繁呵地笑了声。 他知道冯靖为何这么气了。 冯靖知道那日状况是邓国师捣鬼,皇上还要将着道士交给邓国师审问,这能审出什么来? 再者,皇上已经下令,赤衣卫又怎么会扣着人不放?今儿肯定会把人送到邓国师手里。 偏偏,这大早上的,御前侍卫就来提人了。 皇上可不会管这么细,毫无疑问,定是邓国师向皇上进谗言。 诚然黄侍卫与林繁私交甚笃,但在公事上,一方代表御前,一方代表赤衣卫。 冯靖定了定情绪,问道:“那就把人交了?” 林繁笑道:“让黄逸再等会儿,我还要再问两句。” 冯靖应下,退出来告知三位侍卫。 都是底下做事的,各有各的难处,冯靖便道:“还要一会儿,几位不如先到隔壁坐会儿?大冷的天,喝点热茶暖暖。” 另两人笑着说“好”,往隔壁去了。 黄逸与林繁熟,没有那么避讳,便问冯靖:“我能进去听听指挥使在问什么吗?” 冯靖请示了林繁,来请黄逸。 黄逸一迈进那屋子,就见林繁靠桌子站着,居高临下看着嬉皮笑脸的道士。 在知晓自己会被送到邓国师手里时,妖道乐得不行。 “咳咳,”道士开口直呛,却不妨害他嘲笑林繁,“指挥使,白辛苦一场了,贫道是不是奸细,好像并不重要。” 黄逸在御前行走,岂会不知道邓国师什么样? 一听这话,眉宇不由皱紧。 他不用细想就知道,坐在地上这妖道,和邓国师脱不了干系。 一脉相承的妖里妖气! 林繁并不理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