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宁师太眨了下眼睛,隔了会儿,又眨了下。 她一直不说话,却也没有拒绝周遭好意。 等菜粥送来,师太接过去,慢条斯理、一口一口都用了。 秦鸾观她状况,不管是记得还是遗忘,起码在日常起居上,师太没有任何问题。 填了肚子,师太又定定看着秦鸾。 “我早上也喝了菜粥,”秦鸾笑着道,“您一直看我,莫不是我吃完了没有擦嘴,黏在脸上了?” “阿鸾好看,”静宁师太忽然开了口,“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阿鸾身边还有一人,我没有见过,又很熟悉。” 屋里没有其他人。 师太轻柔的声音落在秦鸾心头,沉沉的。 “不是做梦,”秦鸾柔声道,“我来看您时,身边确实有一人,一位年轻的公子,您还夸他长得俊。” 师太认真想了想,道:“是,很俊的,他人呢?” “他有事,先下山了。”秦鸾道。 静宁师太垂下了眼,显得很失望:“我好喜欢他,一见如故。” “他也很喜欢您,不能等您睡醒,他很遗憾,”秦鸾道,“等下回,他再来看您。” “他愿意再来?”师太的眼里泛着光,“他什么时候来?” 秦鸾握着她的手,道:“等他抽出空来,一定来看您。” “是了,他这个年纪,应是有不少事情的,”静宁师太道,“他要是我儿子就好了,那么俊的儿子,我做梦都笑呢,可惜,我儿子还那么小。 你记得告诉他,让他不要着急,正经事儿要紧,反正我就在这里,他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秦鸾点了点头。 哪怕师太的记忆混沌,她还是像其他母亲一般,一面念叨着,一面怕给孩子添麻烦。 絮叨了很多,静宁师太又道:“我也好久没有见过我儿子了,他有叔父姑母照顾,我很放心的,等有机会,我让你见见他。” 秦鸾想了想。 姑母应是指平阳长公主。 叔父,大概是指林宣,先定国公与先太子自幼就是结拜兄弟。 静宁师太忘了在林繁耳后看到的红痣,但她的旧日记忆,好像比原先多了些。 记得儿子,记得儿子被谁接走了。 这是好的开始。 也许在不久之后,那条由林繁的到来而打开的缝隙中,会撒入更多的光,日渐敞亮。 与观中师姐们告别,秦鸾与阿沁赶路回京。 阿沁笑道:“大姑娘的骑术倒也不差。” “半吊子而已,”秦鸾摇了摇头,“身法,拳脚,骑术,全是半吊子,射箭就更不行了。” 回京之后,她已经有意识在练了,可惜,速成不得。 身法,拳脚,不用操心场地,如今稍有些长进。 骑术不行,要练习只能到城郊的马场去。 此次往返,亏得侯夫人挑了一匹灵性、温和又不缺力气的马,才算是略微弥补秦鸾的不足。 不过,这一趟驾驭骏马,也让秦鸾得了些灵犀。 “回去后,多去马场上练一练,能再提高些。”秦鸾道。 阿沁也笑,原想说,大姑娘又不上阵当骑兵,日常驱马,如此已是极好的了。 转念想来想,又不太对。 对普通人家的姑娘来说,能跑几圈就很好。 可大姑娘是永宁侯府的大姑娘,世代习武,无论男女老幼。 若非大姑娘幼时身体不行,后又居在道观,以她的认真,她的武艺应是不在二姑娘之下的。 到底是耽搁了。 阿沁惋惜,既然大姑娘愿意练,她便鼓劲:“姑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问我。” 入城前,两人换了朴素农医,背着两篮子菜。 京城一日进出百姓无数,这样的装扮再常见不过。 待秦鸾回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