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抬,皇上看到了一旁缩着脖子的徐公公。 “你在琢磨什么?”皇上问。 徐公公讪讪笑了笑,一副犹豫不决模样。 “问了你就说。”皇上催道。 徐公公这才上前一步,压着声儿,道:“确实在琢磨一桩事。 上回,国师讲过,永宁侯手握兵权,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毕竟不是衙门断案子,大军在前,定国公不是也是。 可这事儿吧,琢磨来、琢磨去,始终觉得永宁侯不是那样的人,他对大周的忠心天地可鉴。 那为何,老侯爷会确信定国公就是呢? 是定国公手里有什么证据,亦或是旁的什么缘由。 若真的有,不止能让老侯爷鞍前马后,也能让其他老大人们…… 那就糟了。” 皇上眼神一厉:“你觉得会有什么?” “正如前回所说,襁褓、玉佩什么的,都是虚的,能一锤定音、师出有名的,不可能是那种东西,”徐公公转着眼珠子,试探着道,“您说,先帝驾崩前,当真没有对吴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做一些安排吗?” 第224章 朕被他骗了 话音一落,御书房里,闷得几乎让徐公公喘不过气来。 他赶紧垂下眼,不去看龙颜。 只是,那低沉的气氛依旧让他如芒在背,就像是有一把刀,悬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这把刀下面的那颗脑袋,不是他的。 可饶是如此,他依然很不适应这气氛。 太难受了。 比六月里、雷雨迟迟落不下来的下午,还要闷人。 闷了好一会儿,皇上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照你这么说,父皇会做些什么?” 徐公公咬了下唇。 他哪里知道先帝做了什么? 不过是正瞎琢磨时,被皇上问起来,顺水推舟就说了。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这几年,奉行的就是这八个字。 如此一来,能让皇上越发信任他,愿意听一听他的话。 不管最后查不查得出来,总归是虚实两者都能说。 毕竟,他只是个管事大太监,又不是赤衣卫、三司衙门,他哪儿能知道那么多呢? 刚那几句,徐公公也是这么一个意思。 提一桶水给皇上,泼出去了,是脏是净,看就是了。 哪知道皇上非要问个清楚…… 若是往日,徐公公绕着圈子打几个哈哈,皇上也就不深究了,偏今日,这沉闷气氛,显然是憋着了。 由不得徐公公绕,他只能苦思冥想。 东想西想,东看西看。 徐公公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博古架上。 那层上头,摆着个乌木盒子,里头装的是皇上的几块玉章。 倏地,徐公公心念一动。 “或许、或许是先帝爷的一块印章?”徐公公道。 皇上皱了皱眉头,道:“不可能。” 先帝有大大小小的印章十五枚,用处各不相同,除了传国玉玺交到了皇上的手中,其他的都一并收起来,清点过后,随先帝入葬了。 这事儿是皇上经手办的,亲自对过册子,确认无误,亦有文书可查。 林繁若拿一块印章说是先帝留给他的,太假了。 至于是什么“偶尔把玩、并未在册”的印章,那还不如不拿出来呢。 徐公公的心思没有停下来。 既想到了印章,那么…… “诏书,”徐公公几乎要重重拍自己的大腿,他可真是太机灵了,“先帝若有遗诏呢?” 皇上抬手,重重锤了下大案。 茶盏被震得哐当作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