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妃娘娘指着这一胎能重振旗鼓,当然也会有其他人不希望娘娘东山再起,视殿下腹中胎儿为眼中钉。 那日徐公公来我们府中,话里话外那意思,我也说不定到底是受了什么指使。 总而言之,所有人都围着那肚子转,想作各种文章。” 听到这儿,两位嬷嬷略松了一口气。 原是指的那些…… 没成想,安国公夫人下一句话,直直扇在了她们脸上。 “可我没想到的是,连太后娘娘都能狠起心肠,为了诛杀妖道,也拿殿下与孩子当工具,”她静静看着两位嬷嬷,“两位当真是辛苦了。” 郑嬷嬷看了眼乌嬷嬷。 乌嬷嬷的唇角颤个不停,道:“国公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断没有那种事情……” 回应她的,是安国公夫人的大礼。 安国公夫人站起身来,对着两人,深深福下身去,几乎全蹲下了。 她哽咽着道:“我知道,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嬷嬷们是慈宁宫的嬷嬷,上头交代了什么,就必须得做什么,我都理解。 我更明白,若非嬷嬷们手下留情,我今儿见着的就是一大一小两具尸体了。 嬷嬷们给留了一个口气,赌她们造化,已经是两位能做到的最大的仁慈了。 我心里都有数,这份恩情,我永远记着。 这儿没有其他人,嬷嬷们受我这份礼,出了门去,这事儿再不提一字,免得传出去,害了你们。 大恩大德,铭记于心。” 话说到这份上,郑嬷嬷让也不是,不让更不是。 而乌嬷嬷,颤抖着双手,捂住了脸,无声痛哭起来。 都说宫里人心狠手辣,但她也不想随意夺人性命。 正如安国公夫人所说的,皇太后既吩咐了,她不做不行。 可她又实在下不了那狠手…… 安国公夫人迟迟没有起身。 收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拳,指甲掐入手心。 嬷嬷们的反应,给了她最真实的答案。 如果她上来就咄咄逼人、强势追问,那她不止得不到答案,还极有可能让皇太后知情,真正把自家放在了危机处。 如此以退为进,才让嬷嬷们放松警惕,且双方自成联盟,不用担心她们把事情捅给皇太后。 之前在产室,观两位嬷嬷神情,安国公夫人就有了这个猜测。 眼下,是真真切切得了证明。 皇太后为诛杀邓国师,拿舒儿的肚子做文章。 而皇太后那么着急出手,是因为永宁侯他们已经拿下西州城,随时会起兵清君侧。 身处局中,自然是谁都可能是棋子。 舒儿那个状况,逃脱不了当弃子的命运。 这是显而易见的。 可没有人说过,孙女被当了棋子,她就不能反击了。 在永宁侯府逃出京城之时,她选择站在那未曾谋面的先太子遗孤的那遗孤的那一边,瞒下西四胡同的事儿。 因为她只能做到这一点。 丈夫、儿子都死了,小孙儿还小,晋家只一个封号,却无任何能力,比京中其他低品的官宦人家都不见得能重几分。 但现在,安国公夫人想,她还能借力。 那么多人拿舒儿这一胎做文章,她也要做。 安国公夫人站起身来,上前拍了拍乌嬷嬷颤抖的肩膀,算是安慰。 而后,她离开偏殿,回了产室,把依旧木楞着的赵启叫到了一旁。 “殿下还没顾得上与顺妃娘娘说一声吧?”她问。 “没有,”赵启答道,“没有父皇准许,我也无法随意去看望母妃,按说皇后会使人去说一声。” 安国公夫人道:“我想见一见娘娘。” 赵启一脸为难。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