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一切时机成熟,慕容斋将针取下,出了内院,坐到前院来用茶水点心。 他这几日也未闲着,那池中的药材隔几个时辰就要换一次,颇费心力。 漫长的等待让融司藏的担忧似细针般嵌在心底,虽说知晓谢虚能醒来后他已不似最开始那般焦灼,但只一日未睁眼,融司藏便一日觉得心中有恶鬼作祟。 他又一次询问慕容斋:“谢虚何时能醒?” 慕容斋还是那副病恹恹又有些沉郁的书生模样,却是气定神闲的答:“今日。” 融司藏好似心都要飞起来。 却又听慕容斋接下一句:“只是还需将诊金结了,我才能进行最后一步。” 融司藏道:“自然。” 却见融司隐微皱着眉,似有不解地打量这脾性怪异的鬼医。 慕容斋“啧”了一声,面上露出十分欠揍的欢快笑容来:“小少爷,我要的可不是那黄金万两。那只是我外出诊断的报酬,真正的诊金——” 那万两的酬劳,早在他赶往秦水城的路上便收了融司隐的银票。慕容斋的神色蓦地转冷,那双因易容显得细长浑浊的眼透出诡异的深沉来:“你应当知道我的规矩,我只要人的珍宝。” 融雪城能给予的珍宝太多了。 权势、金钱、亦或是美色——融司藏因为慕容斋突如其来的变卦要求感觉到了一丝难安,心中隐约不妙,却还是神色冷漠矜贵地问道。 “你要什么?” 慕容斋的声音满是雀跃,像是酒痴见了良酿般兴奋:“我要融城主渡我十年修为功力。” “……”一时寂静无言。 对江湖人而言,重愈性命之物的确是自己的武功修为。又何况是融司隐这种有天下第一剑盛名的顶尖高手,对武道追求只会更为执念。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慕容斋不疾不徐,似乎相当愉悦,眼睛微微弯起,在眼角处皱起细微的痕迹,像是恶鬼盖着一张松弛的皮,“这天下间,唯我一人能救他。” 沈谭已是煞白了脸色,难以置信慕容斋能说出这样的荒唐要求,牙齿都打着颤:“不可能!” 融司藏也好不到哪去。 哪怕如今躺在那里的是自己,要死的人也是自己,融司藏也不会生出让兄长舍出十年的武功修为,来相救自己的混账念头。 但如今躺在那里的是谢虚。 他面无表情地拦住了慕容斋,面上十分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傲慢:“我给你渡十年功力。” 慕容斋打量他一眼——可惜融司藏虽称得上百年难见的天才,却从未到天下闻名的地步,更不似他兄长的剑那般出名。 所以脾性怪异的鬼医只是嗤笑出声:“你还不够格,若是你再长个十岁,兴许我还有些兴趣。”虽是这么说,慕容斋却只差将挑剔挂在眼里,明晃晃的写你武功太低,我瞧不上眼了。 融司藏强抑着怒气:“是我要救人,付酬劳的也应是我才对。” “哦?可我看着融大城主,似乎也挺上心的。” 一直隐而未发的融司隐却道:“可以。” 他只两个字,就让气氛空前的静滞下来。不论是谁,从沉默中回过神来时,都是惊讶地望着他。 融司隐道:“只是我的功力,你承受不住。” 慕容斋武功不差,又擅长左道,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只是眼中仍有几分深思和质疑:“我会事先以毒术扩宽经脉,只要融城主愿意,定然可成。” 沈谭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立即激烈地反对起来:“你是融雪城城主,天下第一剑,若是失了这十年功力……难道你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毁了自己后半生的荣誉?” 融司藏神色阴郁至极,只咬牙忍耐着。 “天下第一剑?” 融司隐已是掸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