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来,原本是要求她,甚至一路上她都在心里演绎见到她之后要说什么。对,她要去求王疏月,求她劝说王授文出面,在皇帝面前最后替贺临斡旋一次。皇帝信任王授文,说不定贺临还有一线希望。 但是,到了王家的府们前,大门却紧闭。 无论富察氏在心里预演过多少次,面对王家,她始终无法吐出哪怕一个卑微的字。 她富察一族渊自辽代女真旧部,从龙入关战功赫赫,其族中子历代皆与皇族结姻亲。是满洲八大姓之一。她的父亲袭镇国公爵,母亲是先帝四弟礼亲王之女,她是镇国公最小的一个女儿,自幼娇养于闺中,从未受过半分委屈。后嫁与贺临,也是夫妻情热,感情极好。 她算是八旗闺秀中出了名的刚烈性子,无论在谁面前都是说一不二的。但却也不失未一种为人处世的风格。贺临爱她,也是她那份爽快和利落。就像他在沙场上拔刀一样,要见血就一定要见血,是爱憎分明,收放自如的作风。 王疏月与富察氏的相处,有明显的尊卑之分。一个自持身份,时常疾言令色,一个守礼,从不顶撞。相处下来并没有什么风浪。 王疏月从来没有见过富察氏在自己面前流过眼泪。 一定是出事了,然而,还不及她问,却听富察氏勉强定下声音,续道: “王疏月,我今日来并不是想对亡故的夫人不敬,也不是想给你的姨母难看。” 说着,她张开口,想吐一口胸中的浊气,谁知口中唾液粘腻牵丝,她觉那看,又抿唇将其抿断。顺势低头抹开眼泪。 “我富察氏是十一爷的正妻,平时,我也是要风度,要体面名声的人。的但凡你我之间还能论一丝的尊卑,也不会逼着我也不会叫王府的人在你家中动手,王疏月,王爷倒了,我如今要见你一面,是不是要在你王家府门前跪着求你啊……” 王疏月望着富察氏,她没有涂脂粉,眼眶有些发青色,嘴唇也在大冬日里退了血色,气色寡淡地厉害,模样竟也有些狼狈。 “究竟怎么了,奴才从来没有避着福晋,福晋要见奴才,让人传话便可,何苦如此啊……” 富察氏含泪笑了一声。 “传话?别说传话了,我们这些罪人,以后怕是不配见你。” “罪人?什么意思?” 富察氏她摇了摇头,一把将人从石阶上拽了下来。 王疏月被她扯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萍露及时扶了一把。 女人之间的拉扯是极不好看的。但此时,显然这两个女人都顾不这些了。富察氏抵在王疏月的耳边,声也进而提高。 “你装什么糊涂。皇上削了王爷的爵位,人被压到丰台大营去了,王疏月,这已经是第十天了!七王爷和裕娘娘跪求皆无用,我父亲,还有张孝儒那些朝臣们上联名上的折子也不见皇上回应。七王爷的意思,也许也就你父亲还能在皇上面前说上一句。谁知七王爷与你父亲彻夜恳谈,他都不肯出面……说王爷大势已去……” 说至绝望处,她话声哽咽。 “呵,你也好,你父亲也好,你们这些汉人奴才,都是得了一点子势力,就轻狂得不成样子!” “疏月……” 富察氏的话音刚落,吴宣却压着嗓子唤王疏月的名字。 “住口,来人,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 吴宣被堵了口,发不出声来,却依旧不肯就范,挣扎着,泪流满面地向王疏月不住地摇头。 富察被惹出了恼,“愣着干什么,拖下去啊!” 天暗下来,越发冷得厉害。 王疏月逐渐明白过来富察氏的来意,也猜到了父亲的态度。 恭亲王这些人应该是被父亲敷衍过去了,所以,富察氏才会来王家寻她,想她劝说父亲向皇帝进言。父亲很清楚,这件事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也知道,自己这里打哈哈,这些人就一定会去找王疏月,所以才让吴宣守着自己的女儿,不让她见这些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