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别来无恙啊。”来人甫一进门,便向关成彦行礼问好,言谈间倒像是熟人见面一般。 关成彦有些吃惊,但见来人说不上是僧是道,妆容打扮三分乞丐,七分相士。他上下打量了此人一番,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便道:“我与先生素未谋面,先生必是认错人了。” 相士道:“说见过却也没见过,说没见过却也见过,此时未见,未必日后不见,此世未见,未必他世不见。” 关成彦听不明白,只当是江湖上招摇撞骗之辞,只道:“先生若是来寻布施,我这便命人去取,若为其他则不必了。”说着便转对赵海道,“取些散钱送先生出去。” 赵海待要领命,那相士却笑道:“施主许我全部身家性命,如今怎的拿些散钱打发?” 关成彦见这相士竟疯语起来,便让赵海赶他出去,但闻那相士又道:“施主所寻之人未至,难怪施主不明。也罢,施主此时不愿布施,待夫妻团聚之日再给也是一样的。” 关成彦听他说什么“所寻之人”“夫妻团聚”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惊,脱口道:“先生说什么?” 相士却不答,只道:“我自不需施主献出全部身家,只消缘满之日捐千金予丰临府白水、上窑县灾民即可。”说完复又行了个礼,转身便走。 关成彦忙道:“先生且慢。” 相士站定,转回身道:“只一句话提醒施主,前世因种今世果,今世因种后世果,他日施主求仁得仁,切莫忘了因果循环。”说完也不等关成彦在身后如何请留,径直离开了。 待关成彦回过神再追出府去,那相士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回思那人所言,句句似含深意,他只想莫不成自己当真遇见高人异士了,只他派人在程川府四下寻访却再没人见过此人踪迹。 两个月后的一日,关成彦如常阅览近期的官府公文,其中一本忽然引起他的注意,但见文中所书,一个月前丰临府突发水灾,其中受灾最终之地属白水、上窑二县。 关成彦心中一惊:当日那相士居然算得千里之外的丰临会在一个月后突发水灾……这世上果真有这等能知过去可卜未来的神人?若此,那依他所言,他与圆月当真能有“夫妻团聚”之时? 关成彦心中复又燃起了希望,未及他再细细琢磨那相士当日所言,便见校尉陆仲安进了屋内,似有急事一般,未及行礼便道:“将军,我们抓了一个女人,衣着打扮甚是诡异,满口异邦言语,却好像喊着您的名字,身上还带着这个。”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地道关成彦面前。 关成彦见了心口猛地一颤,陆仲安手中之物正是他落在圆月身边的那块御赐腰坠。 “她在哪儿?”关成彦急得抓了陆仲安的衣裳。 陆仲安忙道:“属下不知其中厉害关系,又怕被旁人知道,便命人送到我家看管着,您若要见此人,我这就命人将她带来。” 关成彦哪里还待得住,三两步冲了出去,翻身上马奔了出去。 到了陆仲安家,关成彦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推了院门进去。陆仲安一路跟他回来,虽不知是和状况,也知那女人必不简单,忙跑上前给关成彦引路。 关成彦跟着陆仲安进了一小院儿,便听得屋中有女人高喊之声,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只不过此刻那声音不再只是在他脑中回荡,而是穿越了千万年,实实在在地钻进他的耳朵。 如果单凭声音还让他觉得恍若隔世如梦似幻的话,那待听清她的话之后,便再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难以置信的了。 “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擅自闯入的,是女神为我打开‘神之部落’的大门的,我不会浪费这里的食物,我会有所贡献的,你们看到我的胸脯有多大了吧?我很能生孩子的。” “你们相信我吧,我真的只是来找我男人的,他叫关成彦,你们认识吗?他很厉害的。” “放我出去,你们没有听到吗?我男人很厉害的!他能徒手跟猛兽搏斗,山一样大的巨兽他一脚就能踢飞,你们快把我放了,否则你们可是要吃苦头的呦!” “喂……我们讲和吧好不好!这样吧,你们如果放我出去,我就答应给你们生孩子,谁先放我出去我就先给谁生。” “咣!”房门被推开,随即又被用力关上,挡住了屋外之人好奇的目光。 “你要给谁生孩子?”关成彦望着眼前有些受惊的圆月,心口怦怦跳得厉害。 圆月惊诧过后,回以他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她冲过来扎进他怀里在他胸口蹭了又蹭,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他,自以为狡猾地低声道:“我骗他们的,他们一开门我就跑!” 关成彦拥着圆月,用力,再用力,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把她按进他身体里,那样就再也不用担心会不小心把她丢在哪儿了。 圆月也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关成彦的怀里,悄悄用他的衣裳蹭去欢喜的眼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