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问何田田:“你的新机器人,也会做成我这个样子吗?你也会给他取名字叫含光吗?” 何田田被他问得有些怔愣。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何田田,不要那样做。” “为什么?” 含光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在我心里,全世界只有一个何田田。我希望,在你这里也是一样的,全世界只有一个含光。” 何田田心头微动,情绪像是落雨的天空一样伤感。她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 含光抬起一只手,宽大的手掌捧着她的脸蛋,拇指肚在她脸颊上轻轻磨蹭着。他说:“田田,其实我——” 这时,咚咚咚,有人敲门。何田田走过去拉开门,看到外面站着方向北。他穿着藏青色的羊毛大衣,发丝和肩头落了白色的雪片,细碎晶莹。 “田田,早。”方向北也知自己大概是做了次恶人,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何田田看着他肩头还未化掉的雪花,问道:“下雪了吗?” “嗯,下得不太大,就是有点冷。” “你进来坐坐吧,喝杯热水。” 方向北站着不动:“我不了。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儿。”说着,视线越过何田田,看着屋里的含光。 何田田:“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送送你们。” “不用了,我的车就停在楼下。” 她却不容置疑:“等我。” 何田田飞快地换好衣服,围了条围巾。三人一同下楼,雪花扬扬洒洒,已经在地面积了薄薄一层。方向北今天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型稳重肃穆,默默地立在风雪之中。 他们站在车前。她望着含光,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与他道别。 含光从衣兜里摸了一下,摸出一个玩具蛋——那是豌豆——递给她:“给你,留个纪念。” 何田田接到手里。蛋壳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她握着玩具蛋,喉咙一阵发紧。 “我会记得你,何田田。希望你不要那么快忘记我。”含光说。 “嗯。”她点了点头,仰头看着飘雪的天空。 “走吧。”方向北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车门自动打开。 含光坐进车里后,车门关上,她再也看不到他。 她眼看着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离,走到路口转一个弯,立刻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失神地望着车子消失的路口,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没了钳制,泪水放肆地汇聚,洪水一样漫过堤坝。一开始还是无声地流泪,很快便哭得呼吸紊乱,肩膀抽动。 她蹲在地上,捧着脸放声痛哭起来。 早知道聚散无常,却不知原来离别是这样痛苦。痛得仿佛心脏缺了一角。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好,为她做饭的他,为她暖床的他,为她做玩具的他,为了她去和女人吵架的他……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对她了。以前为什么没发现他这么好? 她哭起来便停不住了,眼前一片模糊,她抓着胸前的围巾去擦眼泪。围巾是用红色的羊毛线织的……他织的。 “呜呜呜……”哭得更凶了。 何田田哭得头脑发胀,身体发麻。哭着哭着,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脚。她抹了一把眼泪,看得清楚了一些。眼前是一双黑色的皮鞋,款式简单。鞋上落了雪花,立刻化掉,鞋面上因此挂着一片细小的水珠儿。鞋的主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