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漫无力的摆摆手。 电话是一个合作厂商打过来的,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看到宋斯南紧皱着眉,语气不好的说:“我把单子给了你,你就给我这样的结果?” 那声音冷冽凌厉的,让宋之漫微怔。 她往宋斯南那边看,他站在餐桌旁,背对着他,只听到他不耐烦的说:“这点小事都要我负责?你们公司是干什么吃的!” 他语气里的严肃,让宋之漫不由得一抖。 这是宋斯南吗? 几分钟前,他还站在她面前,像小孩子似的插科打诨。 可现在,却是紧抿着眉,言语锋利,自带着一股气场。 十年,这十年,他终于和以前不一样了。 成熟稳重、事业有成。 这些天,她陆续听到不少关于“宋斯南”的话题。 无外乎是些商场上的东西,但是所有人,都统一口径称他为“宋四少”。 宋四少。 宋斯南……到底是不一样了。 宋之漫静坐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去阳台晒太阳。 晚秋十分,阳光足够的温和,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公寓下面是一树的银杏,成片的金黄色渲染了整个秋季。 所有的一切都是温暖的,天上的云,空中的风,地上的树,身边的你。带着秋季午后的香味,淳淳的芳香沁人心脾。 余光中,她看到站在自己身侧的人。 不经意的说:“你工作挺忙的。” 宋斯南烦躁的拨了下头发,“刚回国,大哥扔了一堆烂摊子给我,所以比较忙,等过了这个季度就好,放心,以后不会在家里办公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里被他们二人统一称之为“家”。 宋之漫坐在藤椅上,倒了杯水给他,宋斯南接过,豪饮了一大口。 “还要吗?”她示意。 “不用了。”他不爱喝茶。 宋之漫气定神闲的坐着,手指敲了敲桌面,轻松的说:“约法三章不过是约法三章,我也不期待你遵守过,这么些年,你骗我的还少吗?我说过的话,你什么时候当真了?” “那为什么……还要约法三章?”宋斯南愣住,问道。 她笑着,轻声道:“对你有那么一点的期待吧。总觉得,或许这十年,你总有那么些的改变。” 十年前的宋斯南莽撞任性、自大骄傲。 十年后的宋斯南成熟稳重、冷静自持。 所以她潜意识里觉得,或许他早已完全改变了。 如她一般。 只可惜,宋斯南痞子的劣根性没有一点的改变,生活上各种劣习,也不循规蹈矩,依然独来独往,蛮横霸道。 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宋斯南叹了口气,又紧张兮兮的看她:“我让你失望了吗?” “什么?”宋之漫没有反应过来。 宋斯南:“十年过去,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辜负了你对我的期许,让你对我失望了吗?” 他垂着眸,神情低落,时不时的抬头看她几眼,眼神里有着莫名的紧张神色。 令她心悸。 宋之漫摇头,说:“没有。” 即便你依旧顽劣如昨,那又怎么样呢? 我喜欢的就是那样的你,而不是成熟稳重、沉稳冷静的你。 在很多年前,我就意识到,你与那样的人背道而驰、一去不复返,可我还是长久的、深深的喜欢你,也只喜欢你。 因为你曾在我暗淡无光的岁月里闪闪发光。 所以:“没有对你失望,我早就清醒的认知到,你是那样冲动幼稚的人,没有办法改变,也永远改变不了。只是宋小四,我已经二十七岁了,我没有办法和你一起放肆的生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的声音闷闷的,“你还是对我失望了,因为我没有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不,是我没有成为我想要的样子。”他没有变,是她变了。 不再热情似火,不再骄傲蛮横,如一汪死水般静静的生活,直到他回来,泉水被打开了一条道,水流湍急,清澈见底。 宋之漫阖着眼,说:“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就这样了,真的,就这样吧。每天上班、下班,做手术、轮休,见证了无数的生命的延续,也经历了无数生命的消亡。最开始的时候也会开心、难受,只是后来渐渐地,就觉得没什么了。生老病死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有时候会觉得迷茫,我当初,不就是为了挽救每一个生命而学医的吗,怎么越到后来,越觉得平凡无奇呢?” 没有笑脸,也不会哭泣,整个人像台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