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茫就被扣押在正殿中央, 周围是宫内最拔尖儿的修士在镇守, 有人给他做了催眠, 他已经睡了过去。 当今君上则靠坐在铺着缃色软靠的王座上,皂服冕冠, 面如冠玉, 眉目气韵甚是不羁,这会儿正闭目养神。 听到衣衫綷綵和步履匆匆声, 他睁开眸, 往下扫了一眼。 “都来齐了?” 侍官答道:“回禀君上, 承天台的虞长老还没来。” 君上冷笑一声:“老东西年纪也是大了,传音雪鸮也叫他不醒。我看他这个承天台一品掌事的位置是可以退而让贤了。” “君上息怒……” “孤有什么好怒的。”君上翻了个白眼, 坐直了身子, 一挥缃色广袖, “诸君入座。” 满殿应道:“谢君上。” “夜半传你们入殿, 孤知道你们心中不爽,或许正在暗自将孤骂的狗血淋头。” 一名老贵族屁股才刚刚挨在凳子上,一听这话,忙噗通跪地道:“君上这是哪儿的话?” “好了好了别跪了,啰里啰嗦一堆君威臣纲,烦不烦。骂了就骂了吧,只要别让孤听到,随便骂。” 几位老贵族面面相觑。 他们这位年轻的君上,脾性非常古怪桀骜,令人琢磨不透。 他虽然明确站在贵族守旧派的阵营,甚至继位没多久就摘掉了重华最大一位奴隶出身的将军,但自己行事风格却一点儿也不规矩,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孤要令僻新天地”的架势。 “知道你们想回去睡觉,想回去哄女人,以及宿娼。”君上恹恹地,“那就长话短说。” 众人:“……” 太荒唐了,九州二十八国,不知哪个国的君上会是这般做派。 “神农台长老。” “臣在!” “你把顾茫今晚的情况,还有判完的症状,全都给孤报来。” “是!” 神农台的领首修士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将今晚顾茫忽然灵力暴走的事情说了,又道:“顾茫体内的灵核确实已经损毁,周身没有什么灵力,但是……” 君上问:“但是什么?” 那名药修低头道:“胸腔内却有股很强的邪气。” 君上思忖道:“……邪气……” “是的,下官判断顾茫暴走正是因为这股邪气,可惜重华国一向善养正道,从不去触碰那些歪魔邪道,所以神农台对此也知之甚少。唯一只知道燎国定然对他的心脏动过手脚,但如果想要细辩,恐怕还得……”他面露为难,声音逐渐轻了下去。 君上道:“你不用怕,但说无妨。” 药修又作一礼,说道:“恐怕得等顾茫死后,剖胸以查其心。”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想立刻知道他身上出了什么毛病,就得马上宰了他?” “……是的。” 君上忽然骂道:“废物!” 神农台长老吓得立马跪地:“君上,下官无能……” “你是无能!孤要个死人做什么?他身上那么多燎国法术的痕迹,活着还能拿来细究,死了能派什么用场?埋着玩吗?” “君、君上……” “再想别的办法!” 神农台长老道:“可、可顾茫已经痴傻,那些法术痕迹微乎其微,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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