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傻的。” “……” “长丰君夫妇老来得女,却不想是这般情境,眼泪都流干了。唉,其实啊,长丰千金也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慢慢地控制自己的灵核之力……她是不断地在变好,只不过……”管家叹了口气,“羲和君是知道的,学宫多是贵胄子嗣,谁也不愿冒这风险,与狂心症的孩子同入同出。长丰君求了好久,托了好多关系,才勉强容她留到了今日——但其他贵族老爷的意见都很大,若是再有伤人事件发生,无论打了谁家的孩子,她怕是都留不住了。” 墨熄立刻想到了长丰君之前给自己送礼的事情,原来竟是因为这般缘故。 他正欲说话,却听得内堂里传来一个男子威严的嗓音:“老周,啰里啰嗦的,谁让你胡乱透露病人的事情?” 管家立刻闭嘴了。 墨熄侧过头,见金丝屏风后步出一个约摸三十出头的男子,这个男子穿着考究华贵的淡青色绣袍,衣襟重重交叠,腰封扣得端正。他哗地一拂广袖,在尊位上毫不客气地回身落座,而后抬起一双瞳色浅淡的杏眼,端的是面容清寒,眉目傲慢。 墨熄道:“姜药师。” 姜拂黎手指搭在扶椅上,扫了来客一眼,薄薄的嘴唇一碰一合,一句寒暄也没有,直接就道:“你身体康健。不用治。” 墨熄问:“那他呢。” 姜拂黎又扫了顾茫一眼:“他五毒俱全,没得治。” 尽管先前墨熄就对顾茫存有记忆一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亲耳听到姜拂黎的否认,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沉。 墨熄闭了闭眼睛,不死心地问:“一点恢复的可能也没有?” “有啊。”姜拂黎微挑了眉,冷笑两声,“上穷碧落下黄泉,找到他溢散的两个魂魄,什么事情都解决了。问题是羲和君知道哪里去找么?” 平日里换作任何人与墨熄这样说话,墨熄都该翻脸了。可姜拂黎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全重华的人都不要看他,骂他奸商、黑心、发死人财。但全重华没一个人会真的对他怎么样,就连君上也奈何不了他。 因为他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神医。 墨熄看了盯着点心盘子发呆的顾茫一眼,转头问姜拂黎道:“……姜药师有无他法,至少让他想起些许。” “如果你只希望他想起些许,用不着任何办法。”姜拂黎干脆道,“他主掌记忆的一魄被抽去,但并非是前尘往事皆忘却。随着时日推移,他自然会恢复一些。” 墨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能恢复多少?” “看他造化。”姜拂黎道,“不过如果缺失的两魄没有复位,大多数事情他都还是记不得的。” 瞧见墨熄眼底闪过一瞬黯淡,姜拂黎冷笑道:“其实记忆这种事情,要么全都恢复,要么干脆全部忘记,只存着些零零落落的残片,那才是最磨人的。如果我是他,倒宁可一直这样迷茫下去——免去许多痛苦。” 烛火噼箥,姜拂黎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依靠在软垫上,懒洋洋地:“再说了……人之神识飘忽不定,谁知道他忽然想起来的,会是哪一段往事?” 姜拂黎的这句话让墨熄心中咯噔一声。 是啊,若是只随着机缘,恢复一些残缺不全的记忆,谁知道会是哪些? 顾茫的前半生有着太多的秘密,也经受了太多的摧折。说浅了,有墨熄与他的私情,有慕容怜对他的折辱。说重了,有一些王八军的军密,有君上给他的欺压。 若是顾茫陡然间想起这些零星碎片,顾茫会如何自处? 墨熄只略作一想,竟已觉得寒意砭骨。 姜拂黎显然看透了他的心思,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是不是很可怕?” “……” “万一他又记起了当年君上是怎么对待他的,缺了前因后果,大概就会愈发疯魔不可控制。那时候羲和君你要再收拾起残局来,可就麻烦极了。” 墨熄扫了姜拂黎一眼,看着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