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但是这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尴尬却是傻子也能咂摸出的。 在这一片难堪里,江夜雪温声道:“顾兄你又何必这样说羲和君?人之深情长情,最是难得,他之所以一直未娶,其中缘由苦衷你也不是不知道。” “……嗯?”顾茫脸色微变,但面上仍带着笑,他甜丝丝地问道,“江兄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我知道他什么苦衷?” 江夜雪浑不觉他甜蜜之下的刀尖锋寒,径自正直道:“梦泽公主凤体抱恙已久,调养了那么些年,仍是不适成婚。羲和君为此等待,实是因为情深,而并非是你所说的——”顿了顿,叹气道,“一身戾气,没人喜欢。” “……”顾茫眼底那种寒冷的光慢慢地消失了,逐渐放松了警惕,然后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墨熄一眼,“哦,原来如此。” 他像从来没跟墨熄上过床似的,以一种全新的审度眼光,带着讨教意味,来来回回地打量着这个男人的高大身材,丰挺鼻梁,手指宽丈,笔直腿长。 真是过分极了。 明明顾茫是最了解墨熄的,了解他情浓时喉结攒动的样子,了解他激动时隐忍着喘息却无法自持地把人按在身下占有的样子,了解他的腰有怎样的力道,放纵时能侵得多深,了解他喜欢什么姿势,能与人纠缠多久。 可顾茫却好像从来没有碰过他似的,笑了笑。 “羲和君如此身段,确实能要了梦泽公主的命。” “……”墨熄铁青着脸,静了片刻,终于受不住,转身走了。 江夜雪看着墨熄站在石洞口的背影,眉尖低蹙,叹息道:“顾茫,你为什么清醒之后就总是要寻他的难堪,让他不好受……” 顾茫双手抱臂,敷衍地笑了一下:“我就这习惯,以前就喜欢逗他,但那时候他忍得住,可惜现在不行了,怪也只怪他越活心眼越小——江兄,你说他不会是因为越长越美,所以在恃美而骄吧?” 江夜雪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就听得慕容楚衣不耐烦道:“你们就不能先救人再说别的?” “我也想啊,但哪有这么容易?”顾茫叹道,“救人也要等绒绒恢复了些体力,判过脉象才能知道该怎么救治。” 他说着,回头看了看还蹲在火塘边上吃火苗的羽民姑娘,颇为公允地下了个结论:“绒绒姑娘目下自己还虚着,做不了什么事情,还是让她先好好休息吧。” “……”墨熄虽走到了一边,但山洞就这么大,他还是无可避免地听到了顾茫这句话。 这就是顾茫从前为什么那么讨姑娘喜爱的原因,因为顾茫总是会真挚地,本能地,风度翩翩地替别人考虑到这样那样的问题。 哪怕只是一只…… 墨熄瞥了绒绒一眼,继续想道:一只毛都没长全的难看的母鸟妖。 这边厢,慕容楚衣见绒绒确实虚弱,只得不再强求,转而问道:“那个雾……什么的,她捉个羽民回来,到底有何用途?” 顾茫:“你说雾燕?雾燕捉她,是为了修炼成仙。” “修仙……” “嗯。你们还记得山膏召出时光镜之前说的那一些话吗?那些话虽然并不长,但里面其实藏了很多的蹊跷。它当时说,梦蝶岛灵气丰沛,岛上众妖已逐渐修得辟谷之道。蝠王一心想要得道飞升,这些年来极少行杀孽,更无需再掠人类为食。” 江夜雪问:“有什么不对吗?” “太不对了。”顾茫说,“重华不修魔道邪道,很多与妖魔邪灵有关的东西都只是一知半解,但是我在燎国……” 他停了一下,大抵是不想刺痛江夜雪的内心,于是提到燎国二字的时候,他声音降下来几度,很快地就带了过去:“在那里的时候,我看过许多卷轴。” “世上灵气分为阴阳两种,我们修行所吸纳的是阳气,走的是仙神之途,而妖魅吸纳的则是阴气,走的是鬼魔之道。”顾茫解释道,“也就是说,雾燕作为一个妖物,她的身体能够自然顺应的一定是阴气,少行杀孽只能将她的阴气减少,而不能为她攫取到修炼成仙的纯阳精华。”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