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却身心算作自由的时代。 然而,她就是想不明白,这么个时代,怎么会有殷胥这种小正经。 连泽和元望都凑过来听,殷胥挪开眼,一撇就看到了桌案上被摊开的那本孝经。上头男人画的跟女人似的,女人画的跟蛇精似的,一条腿好像都能拧三圈缠在别人腰上。他也不是稀里糊涂不懂,但他就是从懵懵懂懂到上位后开始拼命的约束自己,从生活习惯开始把自己绑成了无趣的模样。可外头是一个样,里头却是另一幅五光十色。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特别是关于崔季明的事情,他轻而易举就能想到些不该想的。 崔季明于他而言,是耿耿于怀却已踏入的雷池,他明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却不敢深想一步未来。 而此时,崔季明在他耳边说什么女人的腰多么软,殷胥从书上撇开眼,可越是熟人,简直太容易脑补。 他简直无法自制的脑补出崔季明和那龟兹女大战床场三百回合的样子。 甚至连崔季明会怎么笑,怎么说,怎么吻一个人都能想象的出来。 就崔季明那德行,有的是花样吧。这本令人面红耳赤的书,在崔季明眼里简直就是幼稚吧。当他确信自己是喜欢着崔季明的时候,那种太过真实的旖旎幻想,几乎超过了他心中的愤怒。 殷胥都快疯了,他都想甩开崔季明冲出这里,然而其他几个人仿佛对崔季明说的话题很感兴趣,不断的在追问。他生怕自己表现出来和别的少年不太一样的样子,更怕别人觉得他是喜欢男人。 殷胥几乎是封闭五感,把自己想象成一堵土墙,原地紧紧盯着自己的指甲,心中默背辟邪大典《千字文》。 他默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崔季明还在他耳边笑着说话。 殷胥闭上了眼睛,简直在心里吼: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崔季明笑:“有些女人那指甲,挠人可疼了啊。不过比不上尖牙利嘴的,一咬就是一个红痕,能留好多天。” 尖牙利嘴。 他一下子就想起崔季明脖子上之前的那个被他咬的冒血的红痕。 殷胥的心里头都跟煮沸的开水壶般,耳朵几乎能冒出热气来,别说千字文了,就是这时候念金刚经也无法让他再心定下去了。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去咬崔季明,却被崔季明按倒的情景。 旁边的人还都在说话,他闭着眼睛,崔季明说话的气息从耳边吹过,交叠着他不止一次的梦境与那不堪入目的孝经,殷胥心里开水壶的盖儿终于被顶翻了,脑子腾地一炸。 修骤惊:“啊!胥——你怎么了!” 崔季明本来就是试探着逗逗他,看到修惊吓的样子,连忙攀过殷胥的肩膀看他。她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血痕,殷胥已经捂着鼻子,羞愤欲死的猛地站起来,冲了出去。 崔季明:靠,这才哪儿到哪儿,我才说了些什么啊,他就这样了!说好的前世二十五呢!要是哪天有个女疯子脱光了冲到他面前,他是不是直接猝死原地了! 泽吓得也连忙站起来:“不要紧吧,胥!” 郑翼不嫌事儿大的笑了:“哎哟小寿星流鼻血了,三郎要负责任啊。” 崔季明简直无辜:“这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我去看看,他别路上昏过去啊。” 崔季明也是头疼,她顺着长廊追出去,殷胥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的房间,她慢慢悠悠的踱过去,站定在门口,简直就像是霸道王爷去追被撩到脸红的大小姐,叹道:“哎哎,至于么,你不都说你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么。” 里头的殷胥显然不想回答。 “哦是我不该追过来,你指不定看两眼气血翻涌回屋解决了,要不我帮你找一条裤子?”崔季明笑道。 殷胥半天憋出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字:“滚!” 崔季明笑:“开个玩笑,别生气嘛。你前世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我也是想不明白了。别总跟个半大孩子似的嘛。” 殷胥简直想一头撞死,他是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崔季明半天没有得到他回应,敲了敲门:“哎,没事儿吧。” 殷胥从里头打开了门,那点鼻血的痕迹找不见,又是一潭死水般的脸:“没事。” 他似乎都不想见到崔季明,拨开她就像往外走,崔季明一下子撑在门框上,挡住他的去路。 殷胥瞪眼炸毛:“你想干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