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邛还在的时候,她随把持朝政,但当时朝堂上还是有完整的规模在,四处爆发的问题也不多,只是在延续旧一套秩序,她也不算太累。 如今殷胥要她暂理洛阳国事,她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儿子到底撑了个多大的烂摊子。 崔季明看她好像急了似的,用朱笔在这子上写着:“少拿这种玩意儿来忽悠我!”“放屁!回去重算!”“给你三天你就写出这种废话呈上来!你还要什么俸禄!” 她仰头大笑:“太后虽然不能出宫,但在奏折上这一方,也算是放肆随意了。朝中新臣怕是要被她骂傻了。” 殷胥笑:“也巧了,这群新臣都是有脾气的,奏折诏令上,本就是要很多人的笔迹批改,他们居然跟薛菱在奏折上对辨起来。去年新招舍人时定了个规矩,不单是舍人,只要是政事堂中在奏折上发表意见的,落款的时候都是要签别人的名字,就是为了让朝上、甚至我自己不会因为言论而私下报复。他们也都会更换笔迹,这样估摸着底气也足了,好几次我都让他们戳我老底戳的想发火。” 崔季明笑着揉他脖子:“这不是你自己折腾的么,不过也好,毕竟政事堂就十几个大臣,宰相或是侍中想控制他们言论也是有可能的,这样的话也有助于他们每个人直言。我认为政事堂的大臣每隔一段时间有更替,或许会更好。” 殷胥已经不满足坐在榻沿了,他起身坐上榻来,非要跟崔季明挤在一边,揽着手要抱着她。崔季明怪别扭的,推了他一把:“行了吧,你太硌人了。” 殷胥:“说的跟你有多软似的,我冷了,你快点过来。” 崔季明往顺着窗户往外头瞧了瞧有没有人影,一只手揽着他脖子道,半个身子拱进他怀里去:“别让哪个没眼力的撞见了,我这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殷胥笑:“我英明早让你毁了,哪能放过你。” 崔季明贴着他,满脑子想的都是…… 昨儿跟耐冬说过的话。 崔季明可都放任几天殷胥摸两下算完的那点追求,心里想的全是耐冬说要不然就三十儿晚上要他和她单独吃饭的时候,往酒里掺点什么,反正过了年关也算是弱冠了,就干脆趁着弱冠之前摁住上了算了。 崔季明心想,姓殷的你等着,你那天气我,今儿非要让你求饶不成。 怀揣着罪恶的想法,崔季明倒是面上端正,倚了他一会儿道:“我觉得你最近怎么转了性了,我宿在军营你也不多说什么?上次你来了……也没生气?” 殷胥看着奏折,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怎么,这样了你还不适应了。” 崔季明:“我怕你憋急了给我再算一次总账。” 殷胥叹气,扔下奏折,手臂弯过来,抱住她:“不会。是我该了解你的魅力。我只是……偶尔觉得不平衡。我就只有你,你却如此自由自在。” 崔季明瞪大眼睛:“这算什么话。我也是只有你呀。”我也是满脑子都是怎么吃你啊! 殷胥道:“你这样说话哄我开心的时候可不多。” 崔季明明白他的意思,显然是讨情话,她面上一窘,凑在他耳边想说什么,殷胥率先开口:“可不许说什么情爱相关的事儿。” 崔季明一句“老子想跟你死在床上”生生噎住了,半晌才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朋友兄弟有点多,但你不一样,我这辈子可没跟你做过兄弟。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是个小断袖,对我图谋不轨。你肯定跟别人不一样。” 殷胥斜眼,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若说前世他和崔季明是从朋友变成情人,是他欢喜她多年不自知。可此生是他一开始先打破了这一点的,俩人认识没多久就……干过些兄弟之间不可能做的事儿,他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殷胥低头咬了咬她耳廓,道:“嗯。我不会跟你算账了,你就也自觉一点吧,闹得我伤心,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崔季明笑:“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头有人走进来,耐冬在门口报了一声,崔季明连忙从他怀里爬出来,想坐到一边儿去。殷胥却先开口:“进来吧。” 耐冬走进来的时候,崔季明正在爬到一边,胳膊还挂在他脖子上,这还不如刚刚抱着,耐冬都不知道脑补出多少来了,心想都这样了还装什么矜持呀,扯了扯嘴角道:“季将军,有人来了想见你,要不您出去见一面。” 崔季明抬头:“谁、谁啊?” 耐冬犹豫了一下:“……你小妾和你前妻。” 崔季明一哆嗦。 殷胥眯了眯眼,好像就要把刚刚的情话吞回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