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无聊写写诗歌文章。然而她与朝中不少高官有诗友笔友的关系,年轻一辈中宋晏常与她以诗相和,年长些的甚至包括崔南邦……这就大半是裴玉绯知道他是崔季明长辈的恶趣味了。她私下曾经多次向这些人透露过自己的诗篇,怕是那几位偶然听过冯岂的诗也是心中有数,只是他们并不会太主动插手这些事情,裴玉绯知道事儿不够大就不会有人管。她几次拿出十分的精力来作诗,使得冯岂抄她的之后,发现自己都没有作品可以配上混在一起。冯岂拿了几首她自己都满意的诗去,一时在洛阳的考生之中扬名,他自己也又恨又享受起了这种名声。裴玉绯正要再加上一把火的时候,会试开始了,进士名单在往后不到一旬的时间就出来了,三百多名进士名榜张贴在皇城外城,三百多份考卷则贴在了国子监供人观看。 这是殷胥为了表明公正的手段。七位女子的上榜,导致国子监内外士子一窝蜂去看这七位女子写出来的策论文章,乌泱泱的人群站在墙边议论不休。裴玉绯也想看,却挤不过去只得随便在旁边扫了几眼,看了看曾经受过她救济的过的几位贫寒书生的文章,也顺便想看看冯岂写出了什么东西。 那一看才是惊的半天挪不动步。 冯岂居然胆大到连她书架上随便写的策论文章也敢抄!那都是她没有修整过的草稿,冯岂给美化了些,又加上不少华丽的修饰辞藻,可骨子里的却是她的内容啊! 怪不得她对他早早冷淡,冯岂还三天两头往道观中跑,时常偷偷摸摸去翻她的书架,随便抽几张便宜的杂纸上写的段落来看—— 他是抄诗词抄的没自信,连会试的策论也想借点别人的内容! 这可就不是抄几句诗词那么简单的事儿了!裴玉绯一时间心情可谓是又惊又喜,自己有活路不找,敢在会试之中耍手段! 而看到冯岂能够成为百里挑一的进士,裴玉绯也挑了挑眉:看来她自己还是能混个进士当当的水平啊。 裴玉绯立刻找出自己曾经被国子监收录的几篇文章,随手在杂纸上抄录下来,夹在道观内的书架里,装作是没写完的草稿。冯岂前来道观耀武扬威,裴玉绯只作不知,兴趣寥寥应付他,而冯岂果然是又来找稿子的。 殿试会试看起来是不泄题目,但考题其实有迹可循,殷胥属于重分析重实情的帝王,他的考题大概都会偏向如今大邺面临的难题,亦或是刁钻的有意让考生来挑战权威。但不论哪个题目,做这类文章是很容易把自己曾经做过的文章或者是策论不着痕迹的引入而不跑偏。冯岂挑中了一篇,只是裴玉绯写的潦草,前后看起来很碎片,他觉得是很厉害,自己却有些不太能够理解,于是竟装作随意的和裴玉绯讨论起这篇文章来。 裴玉绯也算是在洛阳小有名气,人美字也清俊,若是能成了她入幕之宾,她一大爱好就是在男子脊背上或者是中衣之上题诗作画。她追求者众多,流传出来的衣上之诗却极少,于是各人都当其为对外夸耀的资本。 当裴玉绯咬着笔杆说:“你这么感兴趣这么想问,我就赏你几个字”时,冯岂喜出望外,立马脱下外衣要裴玉绯给她题文章。裴玉绯便将早就烂熟于心的文字,一字不差的写在了他后背的中衣之上。 冯岂归家后脱掉中衣一看,上头的文章果然和草稿大不相同,实在是算得上惊才绝艳。他在家中反复想着如何改,却发现她用词用字只精炼,居然改一字都让他觉得是明珠蒙尘。冯岂心中也有些不安,却仍然抵不过之前名声带给他的诱惑,抄篆几遍牢记在了心中。 考场之上很巧的又是圣人所出题目与裴玉绯的那段话还当真对的巧妙,他便想也没想就给用上了。 却不料裴玉绯早早就等着这一天。 崔式立刻将冯岂在会试时候的考卷呈到御前。几位高官在裴玉绯念完诗词之后,也开口道:“这几首诗确实也是冯岂曾经在洛阳流传过的诗作,不过臣也有幸在冯岂写这些诗词之前就看过女冠绯玉所诵的版本。”也是大邺的风气,高官并不以和风流女冠通信为耻,崔南邦这种天下都知道他风流的人,更是直言:“臣曾经与女冠通信过几次,上头却是有几行诗和冯生所作的一致,但那几封信显然要比冯生作诗要早,上头仍有日期,还留存在臣家中,倒是可以拿来。就是要好好找找,与臣通信的女冠有点多……” 殷胥听了这话真是瞪大眼睛:崔相,那是你堂侄儿的前妻啊!比你小了二十岁都不止啊! 冯岂面无血色,萎顿在地。 殷胥扫了几眼他的会试试卷,松手掷在了地上:“还是个惯犯。冯岂,你做了进士就是天子门生,这是要天下人知道朕的门生M.lz1915.COM